令嬪與皇次子說了什麼無人得知,只知道當日皇次子走的時候,表情很是不快,回了自己的居所也是砸了好些東西來發洩。
皇帝聽了宮人來報,皇次子與皇三子的衝突以及皇次子的表現,臉上的笑意就有些高深莫測了。
容鉉進門的時候,皇帝站在窗前,看著窗外的風景。聽見他進來的聲音,皇帝連頭都不回:“你怎麼和老二鬧起來了?”
容鉉輕笑:“就許他給我下絆子,就不許我去找他算賬,何況,我還什麼都沒做,不過是找他喝酒還被拒絕了而已。”
皇帝回過臉,臉上的表情略微有些怪異:“喝朕的酒?”
容鉉當即毫不猶豫請罪,自己不該從皇帝的酒窖裡偷酒喝。只是臉上的表情周身的姿勢,無不顯示出,他覺得就這樣吧你願意幹啥就幹啥,反正我不覺得我錯了。皇帝看他這副無賴架勢,內心莫名地就軟了一下。
“過上兩日,我就替你賜婚。”他忽地說,“你那份旨意,可以不用拿出來了。”
容鉉一怔,抬頭看向皇帝卻發現對方已經沒有看自己,繼續扭頭看向了窗外,看不清表情。
“等到賜婚之後,工部會派人去建你的王府,你有什麼想要的地方,就去工部說。”皇帝的聲音很平靜,容鉉猜不出,說這話的時候皇帝是什麼樣的心情。
“建了府,也就是大人了。”
容鉉輕聲應是,沒有多說什麼。皇帝的嘆息聲卻忽地從頭頂傳了過來,眼前出現明黃色的靴子,正正好地立在了眼前。
“朕已經知道自己的天命所歸了。”
容鉉心中一緊,想著沈君梓被控制在自己手中,難道是沈君梓說出來的?只是一想卻又覺得不可能,目標就轉移向了當日的和親王,如今的苟富貴。
“佔了朕王弟身子的孤魂野鬼都說了個清楚,當日你不肯說,想必也是怕朕心裡面接受不了。”容鉉心中頓時就緊張了起來,皇帝說出這番話,到底是已經看明白了,還是有旁的心思?
他的防備,皇帝看得一清二楚,當下心中暗歎:“朕已經立好了遺旨,分屬四位大臣,將身後事定了下來。你以後,好自為之。”
容鉉大驚,皇帝為何忽然間看得如此開明瞭?他抬起頭,發現今年應該只有四十出頭的皇帝,如今看上去居然顯得格外蒼老。
他想說些什麼,一時之間,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皇帝倒是將他的反應看在眼中,笑道:“行了,起來吧。朕自然是不甘心,只是天命所歸,況且朕去了之後,本朝大興,這也是朕之幸了。”
容鉉忽地就明白了過來。
對皇帝來說,自己的存在比不上家族與王朝的存在。
他的心思,終究是與自己不同。想到這裡,容鉉心中忽地放鬆了下來,雖然站了起來,卻依舊低頭不肯說話。皇帝看了他一眼,忽地一笑:“罷了,你先去吧。”停了一停,他又說,“苟富貴所說那另一個同類,你要好生看好了。這江山,可不能因為一兩個妖言惑眾之人而亂起來。”
容鉉立刻毫不猶豫地應了下來。
果然沒過幾天,皇帝就下了旨意,為皇次子與皇三子賜婚。太子的婚事同樣選定了人家,只是畢竟都年紀尚小,大婚之事卻要押後再說。
禮部的人頓時就忙碌了起來,皇三子年歲還小,皇次子的婚事,卻要立時三刻就忙起來了。
章大人接到旨意的時候,一張臉面無表情,好容易起身的時候略微擠出了一點笑意,將前來傳信的內侍送走了。
然後他轉頭看向章繡錦,臉上寫滿了無奈。
將旨意供奉起來之後,他招了章繡錦去了自己的書房,問起章繡錦,是不是心甘情願:“若是不甘願,為父無論如何,也不會讓你嫁過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