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唱不得,她硬著脖子偏要唱。眼下果然進退維谷,真正叫人不知如何是好。依涵真想來,就怕她今晚便要露破綻,只能立即舉兵去救,如此又不知要搭上多少兄弟的性命。待脫得險來,卻不能再輕易放過,定要好好數落她一番,使她以後懂得收斂幾分才是。”紅娘和碧落站在一旁,聽到這句話,不約而同,瞪了他一眼。
杜少華囁嚅道:“這總要救得她出來再說,此刻說這些,也無濟於事。”歐陽霏聽得暗笑,心想難怪楚楚這般喜歡他,果然是處處以她為先,聽了叫人好生羨慕。
卻聽單君逸含笑道:“涵真這番話,說得甚有道理。確實楚楚這丫頭也不大像什麼大家閨秀,從來不會叫人省心,每每紕漏百出,極是叫人煩惱。看來總是岳父母缺了管教,或者便是身邊缺少一個像涵真樣的人才提點。”
張涵真原先沒想到他會出言附和,本在那裡呆了呆,及得聽到最後一句,早已面紅耳赤。杜少華連連去拉單君逸,哪裡還能有用,只見他劍眉斜挑,似笑非笑,一雙星目愈加明燦,盯著張涵真道:“不過涵真,俗話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楚楚這惹禍的脾性,若是要改,恐怕得回岳母肚子去重新投胎一次,而且這還未必有用。只怕是辜負了涵真這片赤子之心,或者這麼說罷,涵真,當初也是你自己決意要嫁入將軍府來,那時大概你與楚楚相知不深,眼下可否看明白了?可否覺得看走了眼,懊惱得很?”
張涵真從來木訥,此時又窘又急,除了滿面通紅,根本無言以對。單君逸將杜少華的手一把推開,慢條斯理往口中送了一口茶去,才悠悠道:“依我的脾氣,本不欲與兄弟們提這些,倒傷了大家和氣。但長卿如今不在,我忝居為長,身份所限,不得不出來跟涵真說幾句。總之,先不說她出盡百寶,也是為了想解決難題,只說其人罷,她過去是這般,現在是這般,將來也是這般,估計不大會有什麼長進。她的心,自然是最好不過,但惹禍生事,總是常情,卻要習慣了才好。若是各位兄弟想做將軍府的女婿,這個認識,總是要有的,非但如此,還得做好隨時跟在後面收拾爛攤子的準備,這不光令人頭疼,還是個苛求人能力的活。諸位若是以前不大明白,此刻聽了我這個過來人所述,再想想前情,應該對她多瞭解了幾分,如今,或是明白之下,大失所望,又或自知能力有限,不能勝此重任,則此刻收身,還來得及。將軍府來去自由,楚楚麼,也決不會哭哭啼啼,死纏爛打。諸位兄弟,你們意下如何?”
紅娘殷勤靠到單君逸身旁,替他將茶水續滿,見他在那裡揉著肩膀,又立即繞到其後,一把推開石康,為他緩緩捶背。碧落滿眼含笑,移到單君逸身側。歐陽霏趴在案上,悶笑不已,辟邪聽得目瞪口呆,盯著單君逸,張口結舌。後者面色怡然,逐個掃過堂上眾人,張涵真頭都快及地,蕭寧遠鳳眼閃動,抱拳道:“二哥說得正是,寧遠受教了。”
單君逸哼了一聲,別過頭去,望向張涵真,眉頭一墜,正要再說什麼,突然張涵真抬起頭來,結結巴巴道:“二哥說得很對,涵真老是怕楚楚出事,總喜歡對她三令五申,最怕她惹亂子,殊不知這根本是拘了她,若是如此,便是另一個涵真,而不是楚楚了。涵真想過了,雖然楚楚每次都要闖禍,又風流好色,喜歡拈花惹草,但涵真喜歡的就是她,雖然不免有點難受,但還是可以忍受。至於涵真抱怨,那不是楚楚不好,而是因為涵真能力低微的緣故,涵真一定痛下苦功,努力承擔起自己的責任,還望二哥原宥,涵真在這裡陪罪了!”果真站起身來,對單君逸深施了一禮。
單君逸從鼻孔裡哼了一聲,淡淡回了一禮,用極低的聲音道:“天堂有路爾不走,地域無門偏進來!”
歐陽霏撲哧一聲沒忍住,趕緊將自己腦袋支到案上。辟邪與烈火滿臉欽佩之色,低低交頭結耳道:“慕容姑娘真是好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