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將他逐出門牆!”將頭一抬,迎上刀鋒。但見血珠汩汩,源源不斷流下。達魯手不禁一顫,刀刃也跟著抖了抖。
一片死默的寂靜中,血滴滾落之聲清晰可辨,但見兩人默然向對,面上神情淡然。過了半晌,突聽楚楚喝道:“夠了!好,你不肯,我自己去!”銀牙一咬,便欲向幻境中衝去。
忘憂在她身旁,忙將她死死一拉。楚楚只覺腰上一緊,見得是他,怒道:“你給我滾開,要不是你多事,我說不定早到了夏都。”
忘憂抿緊了嘴唇,吸了口氣,突然環上了她的腰側,死死抱住。達魯面上剛松,見此不覺色變。楚楚大驚失色,拳打腳踢,他任由拳頭落在身上,只是不放,口中還道:“慕容姑娘,你誤會了。不是師兄不肯,實是這幻陣厲害異常,必須以七重玄天正氣方得可破。師兄前不久剛破解過一次,元氣已然大傷,又重傷方愈,內力哪裡能繼,說三天三夜,還必須得清源助力方可。可惜如今我幫不了什麼,你且寬心,師兄從來一諾千金,既然是答應了破陣,自然便會做到。”
眾人已然回過神來,連聲附和。絡蒙聲音顫顫巍巍,道:“殿下,獲麟一族是歷代守護我西突厥的神族,褻瀆已是不敬,更何況將兵刃加諸其護國長老之身?忘機長老從來對殿下忠心耿耿,就算有所拂逆,也是用心良苦,眼下破陣雖然尚需時日,但畢竟指日可待,且夏都之中,如今猛將雲集,支撐個三五日,應該不在話下。還請殿下三思!”
達魯看寒刃上已是一片血紅,而忘機子雙目微闔,猶如老禪入定,想起來他唯獨對自己青眼有加,多方迴護,豈止是護國長老,更是授業恩師,也不覺慚愧,訕訕收了刀身,施禮道:“忘機長老,適才一時情急,多有得罪,還望長老勿怪!”
納都等人都鬆了一口長氣。忽聽啪地一聲脆響,卻是楚楚給了忘憂左面頰狠狠一記耳光,乘他一呆,已然一把推開了他,身形一動,竟是要向那幻境撲去。那忘憂人還未回魂,武功雖失,手上反應卻快,向地上便是一撲,死死抱住了她的右腳。楚楚被他拉扯住,不覺大怒,道:“你做什麼?”舉足便要踹下,誰知這人呆呆看著她,面上雖然一片紅暈,清亮的雙目一眨不眨,連半絲害怕畏懼的神色都未,她被他這麼一看,這一下便實在踩不下去。他還要急急道:“楚楚,三天,就三天!”
楚楚怒道:“甭說三天,就算是一刻,我也呆不住。此際我家人在夏都中生死未卜,我卻什麼都不能做,什麼也看不見,又如何安心?我再也不管你們西突厥的事了,你又不是我什麼人,莫要糾纏不休,快放開我!”咬了咬牙,右腳狠命一甩。
只聽他悶哼一聲,想是吃痛,卻只管抱了她的腳不放。楚楚本來就是色厲內荏的紙老虎,見他如此,另一腳哪裡踩得下去,又氣又急,淚水更加不斷,向著他怒吼道:“還不放開?你想看我急死在這裡?”
忘機子輕輕一笑,道:“師弟與慕容姑娘倒是情投意合,恩愛非常…” 瞟得達魯果然手已不自覺緊握成拳,不覺笑容愈發明燦。忽聽忘憂囁嚅道:“你別哭了,當心哭壞了身子。我雖然不能幫你破陣,但是讓你看清幻境內的事物,卻還是能夠的。”
楚楚破涕為笑,喜道:“當真?”
連達魯都側過身來,奇道:“忘憂長老功力全失,難道還有法力?”獲麟一族都是面面相覷,忘機子皺了皺眉頭,向忘憂望去,突然瞪大了眼睛,想伸出手去,已然遲了。只聽噗嗤一聲,忘憂右手腕一動,胸前頃刻便開了一朵血花。
眾人目瞪口呆,見忘憂緊咬下唇,半聲痛也未呼,以手按在胸口,少頃手上已是滿滿一捧血。楚楚失聲道:“你這是幹什麼?還不去止血?”
忘憂口中唸唸有詞,朝向幻境,猛然揚手,將手中熱血,盡數灑了出去。說來奇怪,那栩栩如生的幻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