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幾下,掙脫不得。索性五指成爪,狠狠紮了下去。
保養了幾個月的指甲,很長很利,皇甫覺呀了一聲,笑著按住她的手,指掌交纏,“小野貓,指甲要折了,可就沒法彈琴了。”
燕脂眯著眼睨他,呼吸略微急促。
將她散落的青絲撩到身後,皇甫覺一正神色,“什麼都別再想,躺下睡覺。”
燕脂卻一抬頭,直直望進他的眼睛,“為什麼不讓她清清白白的去?”
皇甫覺看著她,笑意隱去,眉眼冷冽,緩緩說道:“後宮的女人沒有一個是乾淨的,怎麼洗也不可能是白的。燕脂,這次我答應了你。下次,不管是誰的事,你都不要再插手。”
見她臉色蒼白,一雙眼睛好像寒潭裡的水,又深又清,冷冷望著他。皇甫覺站起身來,口氣淡淡,“我有空再來看你。等你身子好些,我帶你出去走走。省的整天憋在屋裡,胡思亂想。”
這一日,九州清晏殿時不時傳來怒斥聲,工部尚書周以俤報江浙水災,奏請開堤洩洪,被皇甫覺拿著摺子劈頭蓋臉就摔了過去。從三省到六部,議事的官員全都灰溜溜的低下頭。燕晏紫原想呈上軍方擬定北伐名單,見聖心難測,不由拿眼瞅了瞅福全。
福全人老成精,對皇上心思把握的準,照往常,就會給點示意,今日卻目不斜視,只望著腳下一畝三分地。燕晏紫心下納悶,奏請之事便緩了一緩。他卻是不知,福全是因他家閨女,稍帶著惱了他。
福全是皇甫覺的人,主子的心情就是他的天。今兒天打雷又下雨,他自然也跟著陰著臉,黴了心。
掌燈時分,賢妃來了九州清晏殿。她消瘦不少,神情倒是安靜平和。身上一件素淨的撒花純面百褶裙,鬢上簪了鎦銀喜鵲堆花,恭順的跪在皇甫覺身前,跪地叩首。
皇甫覺望著她,神情似笑非笑,“沒事跪什麼?”
賢妃看著他,心頭一點一點變冷。她跟在他身邊這麼多年,每天最大的事情就是琢磨他的心思。如今面對面望著,離得這般近,她終於明白了一件事——她走不進他的心,無論她付出多少努力,都走不進他的心。
他是草原上天生的王者,只喜歡掠奪和殺戮。主動送上嘴的獵物,是不會吃的。
她平平靜靜的看著他,“皇上,臣妾識人不清,致使皇室蒙羞,前來請罪。”
皇甫覺斜長的鳳眸很暗,很魅,依舊是她看不透的墨色,定定的望著她。有那麼一刻,她幾乎屏住了呼吸,以為他已經看穿了她。但他很快便垂下眼簾,聲音漫不經意,“這些年你也辛苦,歇一歇也好。”
賢妃一顫,終是默默叩首,良久方才起身。
她走之後,皇甫覺臉上的神情變得很奇怪,像是鄙夷、唾棄,又像是深深的厭倦。就這麼意興闌珊的倚在榻上,手裡握著一本摩尼親手抄寫的佛經,半天也不翻上一頁。
福全看了看時辰,輕輕咳了聲,“皇上,要不去未央宮看看?我聽說,來喜又從御膳房要了兩壇酒。”
皇甫覺“啪”一下合上書,冷冷哼一聲,“多事!”
福全笑著彎下腰,輕輕打了自己一個嘴巴,“奴才多嘴。這人老了,嘴就板不住。奴才跟著蕭妃那時候,成日不說一句話,時常的事。皇上記得萬妃吧,那也是烈性的女子,家裡本有夫婿,被先皇強掠了來。整日一句話也不說,不是拿刀子便是撞牆。先皇也不生氣,來了就往床上一抱。鬧騰了幾個月,有孩子了,漸漸地又會說又會笑了。”
皇甫覺瞅著他,忍不住就笑起來,罵道:“老東西,朕要女人還用你教。”頓了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