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卻是太陽打西邊出來,劉瑾格外的熱絡。
張永含笑坐下,先和大家打了招呼,其實大家都是老相識,在一起朝夕相處了這麼多年,所以說起話來也格外的親近,張永才問道:“馬公公,你方才和表態,是什麼個意思,我在那邊照顧著楚王,所以來遲了一些,有些話呢只聽了半截,雜家不知能不能湊個熱鬧。”
馬永成呵呵一笑,道:“大家都是一條船上的,自然不會防著張公公,事情是這樣的……”馬永成又是慷慨激昂的把方才的話複述了一遍,道:“雜家的意思呢,也就是叫大家表個態,到了這個地步,是人家欺到咱們頭上,只要咱們一條心,有皇上給咱們撐腰,怕個什麼?”
張永聽罷,頓時笑了,道:“其他兄弟是什麼個意思?”
馬永成環顧眾人,道:“是啊。大家都什麼哥意思。”
其實馬永成雖是問眾人,真正要問的卻是谷大用,谷大用也很受皇上信任,在皇上面前很能說的上話,而且其餘兩個伴伴也都以他馬首是瞻,只要谷大用點個頭,事情就好辦了。
谷大用眼睛眯著。似乎在踟躇,他慢吞吞的道:“咱們畢竟勢單力薄,宮裡除了皇上都是他們的人。蕭公公執掌宮廷數十年,是咱們幾個就能動的了的?就算要動,總得有個辦法是不是?”
谷大用說話的時候。眼睛卻不去看馬永成,而是去看劉瑾,他心裡清楚,馬永成不過是代劉瑾說話而已,劉瑾既然想做點事出來,那麼肯定要有個,沒有法子有什麼用?
劉瑾知道這時候自己不得不說話了,顧不得屁股上的疼痛,他嘿嘿笑道:“其實事情說簡單也簡單,咱們在宮裡只是伴伴的身份沒名沒份能做什麼事?可是呢。皇上雖然有心提拔我等,奈何現在各大監的掌印、提督太監都已滿了人,真要等到有了空缺那要什麼時候?咱們要和那蕭敬為難,首先就得有身份。雜家捱了一頓打,現在總算明白了。手裡有權在手做什麼事都方便,可要是無權,縱有上寵也沒有用,人家要收拾你,有一百一千個理由,因此雜家的意思是咱們一道兒去陛下那邊哭告。說是咱們侍奉了陛下這麼多年,現在已是無用之身,口裡呢,就說請陛下放咱們出宮,又或者把咱們打發回東宮去,陛下最是顧念舊情肯定不準,到時候咱們再趁機倡議重設西廠,只要西廠設了起來,咱們幾個都有了身份,到時招募人手,又有皇上撐腰,還怕他蕭敬嗎?”
西廠……
這西廠乃是成化年間增設的,當時與東廠及錦衣衛齊名,太監汪直值為提督,其權力甚至超過東廠,活動範圍自京師遍及各地。後因遭反對,被迫撤銷。到了弘治朝,皇上對廠衛深痛惡絕,更別提重設了,可是劉瑾此時提出來,卻讓所有人的眼睛不由一亮。…;
對於他們這些人來說,現在最尷尬的問題在於沒權,對宮中十二監來說,他們就是外來人口,所以對他們處處提防,而且各監的官員都已經滿員,皇上也不可能撤銷人家的官職而直接令他的心腹替補,所以這些隨侍的太監眼下最大的難題就是等待,只有等到別人老了,老的做不動了,又或者是誰運氣不好犯了事,他們才有替補的可能,否則就只能一直等下去,天知道什麼時候是個頭。
現在劉瑾提出來了一個解決問題的方法,這個辦法自然管用,新增設一個內廠,裡頭就需要有提督太監要有掌印太監以及隨堂太監若干,這不正好給了大家一個晉升之階嗎?
谷大用眼睛眯起來,對於增設內廠他是滿心贊同的,問題是這主意是劉瑾提出的,而且劉瑾恩寵又是最高,在皇上的心目中地位也是最大,既是如此,那麼西廠的掌印太監必定是劉瑾的了,自己站出來為他出力,最後得益最大的卻是劉瑾,谷大用自然心懷不忿。
劉瑾也看出了谷大用的心思,心中冷笑連連,卻是熱絡的道:“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