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上站起,腦中遽地一片空白,剛才還熱鬧的氣氛瞬間冷卻,文武百官放下手中的酒杯碗筷一同跪拜在地,等待著齊瀟的發話。
一聲巨響,玉瓷酒壺砸落在金磚,粉碎的瓶身漸溢位一地的酒漬,震得齊瀟回過神,犯事的小太監抖抖索索跪在原地。
“備駕。”齊瀟無心再去降罪他人,匆匆披上一件大氅,連一句辭別都沒說,走出了太極殿。
齊瀟前腳一走,百官們緩緩抬起頭,大殿內又重新燃起了一些氣氛,楚屏轉動手中的酒盅,幽沉的瞳孔裡深不見底,辨不出喜怒,只聽到不遠處一個內閣元老憤憤抱怨:“朝綱不振,朝綱不振啊!”
楚屏哂笑一聲不加理會,轉頭瞧見另一邊打碎玉瓷酒壺的小太監,正全身顫慄的撿起碎片,尖銳的瓷片割破他的食指,讓他猛地彈起,望著手中低落的血滴,臉頰上的血色倏然全退,而後跌跌撞撞一路跑出了大殿。
不管周遭的騷動昂頭喝下這杯清酒,伸手由侍女重新斟滿一杯,眯起眼睛目光落在高置龍椅上,雙盤龍金椅空落在那,彷彿還可見到她慵懶嫵媚低頭飲酒的模樣,那雙淡眸像極了記憶中的那人。
一時間,楚屏的心情好起來,倒滿清酒的酒盅對著空置的龍椅虛抬手腕,一口飲盡了酒水。
☆、第九十五章 毒
當齊瀟前腳剛踏入攬月宮的外殿,迎面撞到從屋裡跑出來的秋林,跪在地下請安是見到她手中拿著的硬黃紙書寫的方子,速速讓她去尚藥局抓方熬藥,走到內屋太醫正用銀針針灸,見齊瀟進門先是行禮之後,說並無大礙,應該是這幾日咳的厲害,傷肺咳血,這會已是扎針緩療。
齊瀟點頭,解下大氅走到榻前,齊渃已經迷迷糊糊轉醒,牽動嘴角給出一個無須擔心的笑容,齊瀟抿緊雙唇就覺得酸楚直衝鼻腔,調息呼吸後,輕輕握住她的手讓她寬心。
雙眼閉合淺眠,斷斷續續的輕咳讓齊渃睡的不得安穩,眾人退出內屋只留下幾個貼身侍女,齊瀟坐在床榻邊沿靠在床架上也快要睡去,秋林端著剛煎熬好的藥湯前來。
煎藥的膳房離攬月宮不遠,深褐色的藥湯冒起白汽,勺了一小勺喝進嘴裡試了溫度,齊瀟伸出手示意讓她來便好。
接過湯碗,讓秋林扶起齊渃,剛要把一小勺藥湯喂入齊渃嘴裡,門外響起一陣騷亂,似是有人打鬥又有急切的呼聲,齊瀟皺眉,抬頭讓華香出去看看什麼情況。
華香剛走到門口就聽到外面踢打的聲音,壓了壓心中不安剛要推門而出,一聲尖銳的吼叫從外面破門而入,“陛下,藥湯有……有毒……切不可食!不可!”
床塌邊齊瀟雙手一顫,直直盯著手中還未喂下的半勺湯藥,而秋林臉瞬間慘白掉了血色,方才試溫時,她可真真切切喝了一勺下去。
門前華香知道這事重大,連忙推門走到外殿,外殿中幾個侍衛正把一個小公公圍在中間,劉公公氣急敗壞命人將他拖出去重罰。
“住手。”華香呵止道,應忌憚她的品階和資歷,幾人停下手中的踢打,蜷縮成一團的人雙手抱頭跪在那,“公主剛睡下,這裡吵鬧如此成何體統。”
看不清來人的樣子,只是穿著一件深藍色宮服,腰帶是最普通的繩帶,應該是連品役都不曾有的小太監,剛才一句話著實讓人驚恐,但……華香有些吃不準,不管是藥湯或膳食,從御膳房出來後,一道道把關試毒試吃,真要被下毒,又怎麼輪得到他知。
況且硬闖聖駕弄不好則是死罪,又是什麼讓他不顧性命,冒死過來稟告。
這裡的事情還沒想明白,劉公公賠著笑臉湊到了華香跟前,拱了拱手道:“真是讓華香大人見笑了,我這就讓人把他拖下去。”
說畢轉身對著兩邊的侍衛別別頭,小太監如雞雛一般被人拎起,雙臂掙扎起來想要掙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