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答案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生存於這樣一個世界,便要負擔,自己需要負擔的責任。
所謂責任,是來自於武青捨身報國的英雄肝膽?或者,是來自於績溪老里正那不屈不撓的眼神?又或者,是來自於鎮南軍將士對她單純而熱烈的歡呼?……很簡單的一切,點點滴滴,卻終於讓她決定,在這樣一個亂世中,盡她所能做的,給旁人一點溫暖,給自己……一顆北辰星。
“孫公公,”她笑問,“陛下有沒有說,我若答了這樣的話,就再給個密旨,升個官賞個爵什麼的?”
“小侯爺想要官爵麼,自然不在話下,”孫公公聽了她的答話,臉上早已經笑得開了花,“陛下還讓老奴轉告小侯爺,這邊到底不太平——若是小侯爺願意,等老奴給武將軍傳了旨意,便和老奴一起回京;若是小侯爺還沒有玩夠,就再到湖南逛逛也未為不可。只是行軍打仗,不是小侯爺擅長的事兒,能躲著的儘量躲著些兒,侍衛鄭石武功高強,儘可能不要遠離了他。”
楚歌點了點頭,目光轉回到大江之上,滿心中縈繞的卻只是昨夜那人的一句唱:“會挽雕弓如滿月,西北望,射天狼。”詞韻鏗鏘,擲地有聲。
第三卷 縱橫 第六十二章 林逍
楚歌所乘坐的航船,一路向北,至江州轉而朝西,沿長江直奔江夏而去。然而船行不到鄂州,楚歌便帶了鄭石與另一名黑狼衛秘密轉了小船,連夜疾行,先行在鄂州江夏縣一個小小村落處靠了岸。
這裡就是她打探出來的武青的落腳地。
她隨著孫公公一起來傳聖旨,然而武青卻以病人需要休息為由,將接聖旨的儀式安排在了江夏縣城的驛館;這樣的神秘,越發讓楚歌對武青的“家人”身份好奇起來,故此連夜前來,要殺個措手不及,一探究竟。
其實武青對他的那位“家人”,早有解釋,據這幾日武青部下透漏,此人乃是他的義父,姓林名逍,家住江夏古陽村,是個癱瘓的老頭,聽說當初武青幼年時乞討,就是為了照顧這個老頭;後來武青入了行伍,也是一直把餉銀省下託人給老頭轉過去,就是他自己,也曾多次前往江夏探望林逍。
楚歌聽著這個簡單的故事,只是笑了笑,不信如果只是這樣明擺著的事情,血衣衛會始終探聽不出來。
他們是在近午的時分到達這個村落的,憑藉對幾個武青親衛描述的綜合,很容易找到了“林家”的所在。
這是坐落在村子邊上的一個很寒酸很小的宅院,荒荒涼涼的,連古舊的柴門都只剩下半截,被人用木板新釘住了,卻還是蒼涼落魄的樣子,看著很讓人心酸。
楚歌過來的時候,站在門口,院子裡的情形,便已經一目瞭然:一口水缸、一條土狗、新近拔了草的荒地、兩間土坯草屋,還有一個人。
那個人不知道是不是來訪的鄰居,卻坐在院子裡,懶洋洋地在曬太陽。楚歌小心翼翼地拍了拍門,看著他問:“請問,這裡是林家嗎?”
那人回過頭來,瞄了楚歌一眼,依舊懶洋洋地,“是來找武青的吧?他出去了。”
“我們是來探望林家伯父的,不知道是否方便,讓我們進去說話呢?”原來沒有找錯,武青出去了倒是正好。
“自己撥一下門閂吧。”那人反倒仰頭向後靠在了椅背上,狀似很舒適地眯起了眼睛。
楚歌無奈嘆口氣,想了想,還是伸手進去,從門裡頭撥開了門閂,帶著兩個黑狼衛走了進去。
那人還是沒動,更加把眼睛閉了起來,完全沒有和楚歌等人說話的慾望。
楚歌只有在茅屋外頭又問了問林伯父在家與否,卻沒有人回答。她只得和兩個黑狼衛將馬和帶來的禮物帶進來,然後站立在院中等待。
院子裡只有一把椅子,那個人靠在上頭,彷彿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