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爺,你在哪兒?侯爺……”屋內傳來趙春香做戲的喊聲。
聲音裡倒真有幾分淒厲。
聽得徐綰綰直髮煩。
這幾日家裡出了這樣的事,又是人心惶惶。蔣氏實在疲憊不堪,把處理家裡內部事務只得交給了徐綰綰。
徐綰綰每日點卯、算賬,處理府裡各種雜七雜八的事務,又要恩威並重地警告府裡下人,侯府的事情不得外洩,多說一個字,便是直接打死。
下人聽了這話,面面相覷,沒想到平時看起來萬事不關心的徐姨娘掌起家來竟這般厲害。
徐綰綰掌家的第二天便罰了兩個婆子以殺雞儆猴。眾人們倒比趙春香掌家時更加小心謹慎。
趙春香掌家時,對下人格外寬待,倒是贏得了下人們的稱讚,每每在蔣氏面前提起,都誇她賢惠有德。
蔣氏只是笑笑不語。
賢惠倒是賢惠了,博了她自己的名聲,事實上,這些時日,偷工減料自己剋扣銀兩的、當值的時候打牌吃酒的、灑掃做做樣子的下人多了許多。
侯府每個月支出的銀兩比平時多了兩倍,而且事倍功半,這些人對待主子越發的懶怠。
好幾回,連蔣氏的平時喝的湯羹他們竟敢偷工減料。
這樣下去,侯府裡就要亂套。
吳嬤嬤這些大嬤嬤們對趙春香是頗有微詞的。
如今徐綰綰掌家,主打一個雷厲風行,先兵後禮。
她不想當主母,也不在乎那虛名,這侯府是蕭家的侯府,是蔣氏的侯府,以後也會有她自己兒子的份兒。
她要當好這個家,就要管理好府內的人事隊伍,控制好外流的銀兩。
這樣侯府才能好,侯府能好,她兒子才能好。
而她個人的得失,那不重要。終究她是要離開侯府的。
徐綰綰這般想著,返回聞心院便要尋蕭旭昭,好幾天沒空管他的功課,不知道有沒有長進。
誰知兒子竟然不在家。
花枝忙道:“少爺剛剛寫完字帖便讓秋月領著去看望老夫人了,少爺有心,還讓奴婢們燉了一碗人參湯。誰知道您回來要查他功課,少爺都準備好了。”
說著,花枝便遞過來一沓子寫好的字。
徐綰綰笑著接過來,卻看兒子的字,遒勁有力、頗有名家之風,心裡不由得十分歡喜。
難得這孩子這般機敏,貼心、懂事。
這般說著話,卻見吳嬤嬤匆匆趕了過來,連句客套的話都沒說,直直說道:“姨娘,親家和親家夫人來了,我眼瞅著不大高興的樣子,奴婢沒有稟告老夫人,不如您先去見見。”
徐綰綰知道吳嬤嬤是怕蔣氏再受刺激。
這個時候父親與常氏前來,必定也不是什麼好事。
哎,真是多事之秋。
徐綰綰少不得重新梳妝打扮,把人先請到聞心院來。
的確沒有好事。
徐父和常氏的臉耷拉的比臘腸狗都長。
當他沒說明來意,徐綰綰聽了也是一驚。
徐明珠要和離。
事態發展成這樣倒是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怪不得常氏也是一臉沮喪,畢竟在官宦人家來說,女兒無論是被休還是和離,都不是什麼爭臉的事情。
“姐姐怎麼作此感想?”徐綰綰試探性地問了句。
心裡卻隱約覺得,難道是因為抑鬱的緣故,導致她對侯府心灰意冷了!
徐父鐵青著臉幽幽嘆了口氣。常氏卻在一旁抽噎起來,“誰知道你姐姐怎麼想的?自從那日我帶她回了家,她整天要死不活地,也不說話,也不怎麼吃飯。我與你父親心裡擔心,便領著她去求求青雲庵的了塵大師,了塵大師德高望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