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時卿只是不停地喝,喝了吐,醒了再喝。
直到店家把他攆出去,他不知道自己已經在酒樓裡過了幾天。
侯府裡尋他的人終於在街上看見了這位祖宗。
石頭都急的生了白髮,一把抱住又髒又臭的蕭時卿哽咽道:“爺,我終於找到你了,快跟我回家吧,家裡都亂套了。”
“那就亂吧,一個冰冷的家有什麼可回的,石頭,你也別回去了,那裡……吃人……”
石頭望著滿臉鬍渣的蕭時卿,聽他說著這些瘋話,急得眼淚嘩嘩直流:“爺,您怎麼了?這是瘋了嗎?快回去吧,老夫人都急壞了,大理寺那邊見您好幾天沒當值,爺派了人來問,我們只說你病了,可長久也不是個法子。”
大理寺?
蕭時卿昏沉的眼睛冒出一絲光。
對啊,大理寺。
他不是無處可去,他還有大理寺可以去。
他要去大理寺當值,還有好多好多的案件需要被整理。
對,就是這樣。
蕭時卿一把推開石頭,“本侯要去當值,你們回去吧,就說我去當值了。”
“爺,您別鬧了,快回去吧,您看看您這衣服也該換了,也該回家沐浴整理,你就這副模樣怎麼去大理寺?”
蕭時卿哪裡還聽得他這番廢話,他現在只想逃離,只要不回家,立馬去哪裡都行!
他搶過府丁的馬匹,揚鞭上馬,甩下一群人,跌跌撞撞地往大理寺方向騎去。
安樂侯府裡已經亂作一團。
先是鶯官兒突然就說告了假,就不見了。
蔣氏立刻生起疑心。
“發生了什麼事?”
自己的外甥女帶著武將府丁跑了來,她再老眼昏花也知道出了大事。
徐綰綰斟酌著不知道蔣氏能不能承受的住這麼大的打擊。
霄雲公主卻是快人快語地把事情原委簡單說了一遍。
“姨母,家賊要除,幸虧綰綰聰明,讓麒麟衛去徹查此事。否則,指不定什麼時候您就要被趙春香這個毒婦給害死!”
蔣氏也是一陣頭暈,但她畢竟是見過大場面的,這豪門大院裡什麼腌臢事情她也聽過七七八八,跟從小被保護好的兒子不一樣,她心裡有底。
她穩了穩心神,扶著把手坐到椅子上。
“先別打草驚蛇,好歹先讓她把這個月子做完吧,這是蕭家待她最後的情誼,至於出了月子怎麼處理她,等時卿回來再商量。這些時日不許任何閒雜人靠近她,也不許她出院子。”
“是,老夫人。”
“侯爺呢?去哪裡了?”蔣氏這才發現兩天沒看見兒子。
徐綰綰頓了頓道:“侯爺去大理寺當值去了,說是有緊急的案子需要處理,怎麼說也得先公後私。”
她不想再刺激蔣氏,若她知道這幾日蕭時卿為了逃避現實,每天爛醉如泥,蔣氏只怕是再也撐不住了。
“老夫人,饒命啊!”靜心院外楊嬤嬤扯著嗓子跪在青石板上一個勁兒地磕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