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一句話來,他有些語無倫次地說:“如果你真的接受不了,那不要也罷,不要也罷。”
這個喧囂的城市,多少靈魂在深夜中徘徊遊走,像是沒有宿主的野鬼一樣。
之所以城市會有夜晚,是造物主想給那些有著心傷的人兒用來舔舐傷口的。但大多數的人,都不願正視自己的傷口,任它自己在暗處結痂、生瘢,可大多傷口,都是因為這樣才痊癒不了的。
夜晚,本就不該有燈光的,但那透徹的燈光卻是徹夜地亮著。人們忙著工作、忙著生活、為明天忙著、為將來忙著,卻不為現在停留一刻,哪怕一秒。人們都是籌劃著將來的美好,不肯正視眼前的窘迫,想得太多,根本都沒有可以實現的時間了。
段柏,你的權勢可真的是大,可以讓這座城熄燈一晚,只為滿足你心愛之人看星星的願望。
你的愛情,可以令世界為你讓步,而我的心,卻堅守著最初的悸動。
愛一個人,不是因為他有多好,而是因為你恰好心動。段柏,你所做的這一切,我不是沒有感知,我不是不會感動,我只是,沒有心動。
時間過了好久好久,我緩緩地說:“你對我,到底是愛情多一點,還是同情多一些?”
段柏微微一愣,長嘆道:“是不是到現在,你都不信任我,不相信我的愛?”
我誠實地點了點頭,因為撒謊對我來說沒有任何益處。
段柏定定地看著我,一臉疲色,他笑,表情悽惶,他說:“是不是因為蘇鐵,所以你這輩子都接納不了我?如果蘇鐵真的離開了的話,你是不是才肯正眼望我?”
我瞪著他,臉色蒼白得如浸泡的紙張,他惹惱了我,他千不該、萬不該,在我面前提起這個操縱著我滿心歡喜、所有情緒的人。
我叫囂著,“段柏你不要太過分了。”然後我狠狠地推了他一下。
我失了手,將他推下了山,我沒用多大的力的,他滾落下去的時候,我嘴唇打著哆嗦,我嚇壞了,尖叫了起來,喊著他的名字,“段柏,不要。”
還好山很平緩、坡度不大,山上沒有尖銳凸起的石塊,所以段柏只是受了點皮外傷,沒傷及身體內臟。
我趕到他身邊,看到他還算安好的時候,聲淚俱下。
段柏緊縮的眉頭舒展,眉眼彎彎,他伸手來擦我的眼淚,嘴角含著笑,受寵若驚地說:“你終於肯為我哭了,可我不要你哭。”
我看著他,呆呆地望著,聲嘶力竭地說:“你是要把我嚇死對嗎?你就真的就那麼恨不得我死嗎?”
段柏眉心微微地隆起,臉色泛起心疼,他忍著痛輕聲說:“若冰,就算是我死,我也不會讓你死的。”
段柏的語調辛酸,害得我的鼻翼一陣陣發酸,我掉著淚,此時此時的我只懂得哭泣,其它的什麼都不瞭解。
我蒼白的臉,襯得這樣的夜,濃重、詭異,黑得徹底。
段柏伸手,勾住了我的脖子,他將鼻翼貼著我的鼻尖,我忽然有種相依為命的感覺,恍若隔世經年,終於讓我找尋到了那份期待已久的心安。
第五十六章
回城那天,出了點意外,如果不是這個意外的話,接下來的這些事情也不會來得那麼急,發生得那麼快。
半道中,出現了劫匪,我和段柏雙雙被挾持。
段柏是個見多了大場面的人,在這種情形之下,也能夠保持足夠的冷靜,他將我護在身後,像母雞護仔一樣,他一邊跟劫匪妥協,一邊協商,“有什麼話我們慢慢說,別動刀動槍的,你們無非是要錢對吧!只要不傷害我們性命,要多少都行。”
領頭的劫匪拿著刀,眼神閃躲著,“我說什麼條件你們都答應?我要多少錢你們都給?”
刀鋒閃亮的匕首在段柏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