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
一直到晚上,唐寧都還在想這件事。
雖然唐寧特別特別相信,自己一定能走到最後,但是——
725的其他人呢?
冠軍只有一個,哪怕最後的決賽不是一對一而是多選一,那她也遲早會面臨其他人離開的現實。
她現在只有725四位好姐妹,未來不知道還不會增加其他的小夥伴,而她不一定能護住所有人。
到了那個時候,她是應該尋求裴老師的幫忙,還是眼睜睜地看著她們離開?
這個選擇太難。
唐寧都不敢去多想,只能安慰自己,天下無不散的宴席。
所以,在見到了裴老師之後,唐寧的情緒也沒有稍微提升一些。
生離和死別,都是人間痛苦事。
這方面裴元野沒辦法給唐寧建議,但他教了唐寧一種辦法。
“創作吧。”
“把你的感覺,都寫下來。”
寫詞,或者是作曲,都行。
把它們記錄下來,如果願意的話,裴元野可以把它變成一份禮物,送給那些已經離開或未來會離開的選手們。
唐寧沒吭聲。
她看了眼被自己拎過來還給裴老師的小提琴,伸手開啟了琴蓋,隨後站在窗前望著遠處的虛空,開始拉“離別曲”。
作曲是不可能的。
唐寧看過裴元野作曲,自己也嘗試過,但她做不到像裴元野那樣信手拈來,所以就暫時不在裴元野面前獻醜。
寫詞,這會兒的唐寧一個字也不想寫。
她把小提琴握在手中,把自己記得的曲目一首首地拉,完全把自己的情緒沉浸在其中。
這種狀態很微妙。
它不算一種好狀態,因為人一旦走不出來,可能會因此陷入抑鬱。
但它對藝術來說,不是一種壞的狀態,甚至說不少經典曲目都是在壓抑之中創作出來的。
裴元野沒有出聲去打擾唐寧,但他也沒離開。
他在唐寧的身後挑了一個位置坐下,聽著唐寧的琴聲,開始給沈雲修返回來的那首曲子填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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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實話,談戀愛談成唐寧和裴元野這樣,真的挺與眾不同的。
別人談戀愛誤工,他們倆談戀愛是雙雙地陷入工作狀態,一個比一個拼。
唐寧就罷了。
她是需要刺激才會認真“工作”的人,裴元野則因為唐寧的情緒而有了更多的靈感,還在短短半個小時就完成了初稿,兩個小時基本定稿……
簡直就是喪心病狂!
而裴老師寫完了詞之後,還有心思調戲一下唐唐。
兩個多小時不間斷地拉琴,饒是這幾天唐寧有勤於練習小提琴,也難免手痠和僵硬。
裴元野用掌心包裹著對方的手,再用指腹一點點地揉著唐寧的手指關節,最後是抬手,揉唐寧有些僵硬的臉。
“你這個樣子,要是回寢室了,她們指不定以為我怎麼欺負你了。”
裴老師的聲音偏低,這麼柔聲安慰時,讓人無法不心動。
唐寧怔怔地看著眼前特別特別熟悉的眉眼,紅了眼眶,卻又笑著,抱住了對方的脖子。
“我以後……”
“再也不走了。”
不走了。
是對裴元野之前的問題的回答。
回來的第一天唐寧玩心眼,不正面回答裴元野的問題,而現在終於體會到了真正的離別的含義,卻是再也不肯輕易說分開和別離。
而分開的苦楚,裴老師更是體驗得夠夠的。
唐寧說不走,他心疼,也更……
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