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提過,唐寧的五官也是明豔奪目型別的,所以,當她挑了宮廷貴女這一款妝容再配以紅白兩色為主的長擺大禮服時……那種視覺上的震撼感是很明顯的。
而有這種震撼感的人,不止是陳怡寧而已。
唐寧本來就氣場重,這套禮服一換,攝影棚和佈景都容不下她了。
就這妝容,去拍《女尊天下》絕對沒有問題!
陳怡寧嘰嘰喳喳地評價道,唐寧倒沒感覺。
她來回打量著妝後的自己,忽然想起了很久之前,她和裴老師一起去故宮遊玩,結果遇上了新人穿著中式禮服在那兒拍婚紗照。
那會兒,唐寧是怎麼說的來著?
她說,“我以後也想穿這樣的衣服。”
那會兒,裴老師是怎麼回答的來著?
他回,“你想穿什麼衣服都行。”
在這種小事上,裴老師從不跟唐寧去計較爭辯,通常是唐寧選了什麼,裴老師照做。
就像兩人更小一點的時候,唐寧還不明白什麼叫做情侶裝,就已經拉著裴元野和她穿了同款,還一本正經地拍了很多照片。
那會兒,裴媽媽在開玩笑,說。
“阿寧是要給野哥做媳婦兒嗎?”
唐寧鸚鵡學舌。
“是啊,阿寧要給野哥做媳婦兒呀!”
時光太快,眨眼十幾年的時間過去了,有些不過懵懵懂懂的話、有些不過是跟著大人鸚鵡學舌的話,卻一步步地變成了現實。
唐寧坐在佈景之中,她眉眼低垂,手中的茶杯一直懸著,看著思慮重重。
又過十秒,她抬眼,放下茶杯,眼神直視身前不遠處的鏡頭,眼裡的殺伐之意傾瀉而出。
她沒出聲,但似乎是對著鏡頭在表演。
低頭,那是皇后殿下的溫柔;
抬眼,那是女皇陛下的張揚。
一低一抬,眉眼之間,都是唐寧,既柔也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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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什麼時候起,攝影師的背後悄悄地站了一個人。
裴元野從唐寧開始化妝時就在關注她,看她描眉而成,看她眉心點絳,然後被勾成花朵和火焰的模樣。
花是皇后,火是女皇。
看唐寧的一舉一動,裴元野也想到了以前的時光。
那會兒,他說會讓唐寧做他的寵妃。
唐寧問他,“我為什麼不能當皇后啊?皇后才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與你同在與你同行的人。”
裴元野記得,那時他是這麼回答的。
“皇后是一國之後,寵妃才是唯一的掌中嬌。”
“我願為你一世不封后,那便永遠不會有人壓在你的頭上。”
“同樣,你不必拘泥於禮教、世俗和身份的束縛,可以縱情地做你想做的。”
後不賢,亂超綱。
妃貴寵,責帝王。
他的小阿寧,他只願他擁有最好最自由的東西,卻不願意她承擔任何的責任,亦或者是因為他而被人所刁難。
一如當年,當他接到李心穎的電話,說她被裴元野的私生飯跟蹤並受傷入院,那一刻,裴元野如墜冰窖。
他為李心穎的受傷而自責。
所以給了她補償,把她介紹給了自己的老闆傅司霆,從而讓她聲名鵲起。
他又為受傷的人不是唐寧而慶幸。
那一刻,裴元野左耳裡是P4兄弟們慶祝成團的歡呼,右耳裡是李心穎斷斷續續的說話聲還有救護車烏拉拉的警報聲,腦子裡則迴盪著他在裴父面前的歉意和承諾,所有聲音到最後,都變成了唐寧擔憂的眼神。
而在那一刻,裴元野是真的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