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釗笑容收斂,神色變得冷淡道:“你的意思是李林甫惱恨你詩會上幫助李適之奪魁,故而要殺你洩憤是麼?”
王源道:“難道不是麼?只有他才有理由,而我也聽說了些謠言,據說四屆梨花詩會李適之帶去的人中有四個人或死或瘋,今年是第五屆,想必這第五人便是我了。可惜我知道的遲了些,詩會之後方知,卻已經大錯鑄成了。也正因如此,我才明白了李適之的虛偽之處,可笑他還在我面前演戲,掩飾他知道內情的事實。”
楊釗抬手起身道:“王兄弟,看來你對我還是不信任啊,罷了,你不願說出內情,我也不勉強你,喝了這杯茶我命人護送你會李適之府上,今日就當我沒請你來醉仙樓一聚。”
王源愕然道:“楊度支,你這是為何?”
楊釗冷笑道:“因為你不盡不實,藏著掖著。”
王源皺眉道:“我說的都是我所知道的事情,並無半分隱瞞。”
楊釗呵呵笑道:“昨日我便告訴你我知道廂竹館陳妙兒被吊在平康坊街口牌樓上的事情,你以為我不知你和她之間的過節?還有,那晚你們最後躲藏於那一坊中,晉昌坊一戶人家失火,在梅樹下挖出六具屍首之事是否與你有關?你王源可不簡單呢,被人追殺之時還能使出反手報復,你是打算隻字不提麼?”
王源驚愕道:“這些事楊度支全部知道?”
楊釗冷笑道:“自然知道,你以為我今日是來跟你打啞謎的麼?”
王源喟然嘆道:“沒想到楊度支竟然全部知曉,倒是我失策了。也罷,既然失信於你,我也不想多說,叨擾楊度支了,在下這便告辭。”
王源灰著臉起身拱手,轉身頭也不回的走,楊釗低喝道:“你就打算這麼一走了之麼?”
王源停步道:“楊度支是要因為此事拿了我麼?也罷,我去跟夫人和表姐道個別,之後回來束手就擒便是。我就知道今日前來凶多吉少,看來果真是躲不過。”
楊釗冷笑道:“倒是我不講信用了,你跟我不盡不實,是你沒拿我當朋友,錯卻在我麼?”
王源轉身靜靜道:“楊度支,換做是你,你會將你殺人放火之事當著一個朝廷官員的面說出來麼?而且這個官員還跟你報復之人有著親密的關係,若不到萬不得已,你會親口承認麼?”
楊釗黝黑的臉上滿是怒氣,但心中卻也不得不承認要王源主動向自己坦陳此事確實有些強人所難。畢竟加今日見面,自己和王源不過是見了三次面,直到今日才算是正式的在一起說話,要王源對自己吐露他殺人放火的秘密,除非他是個傻子。
王源神情激動,繼續道:“不錯,我早就知道現在最想要我命的人是王鉷,因我在梨花詩會上得罪了他的姘頭陳妙兒,所以他假公濟私慾置我於死地。那晚我躲在晉昌坊慈恩寺邊的那座空宅子裡,被其手下跟蹤而至,故而不得已出手殺了他們,之後我又去了平康坊將陳妙兒吊在街口向王鉷示威,不錯,這都是我乾的,那又如何?大不了一死便是。不過在度支郎拿我之前,我只想問一句度支郎,他王鉷可以公報私仇,我難道便只能坐以待斃?我寧願死在楊度支手裡,也不願遂王鉷之願。我只想請求楊度支給我個痛快。”
楊釗靜靜而立,怒氣衝衝的臉上忽然慢慢綻放出笑意來,進而哈哈大笑出聲。
王源冷聲道:“楊度支,即便我中了你的圈套來到你這鴻門宴上,你也不用這般肆意嘲笑於我。”
楊釗笑聲不絕,指著王源道:“好個王源,有種,真是有種。看來這件事倒真是我的錯了,要你當著我的面坦陳你做的那些事情,倒是真的有些強人所難。不過楊某很高興你最終還是說了,而且說得義正詞嚴。說得不錯,憑什麼便讓王鉷胡作非為?殺他的走狗,吊她的姘頭,這事兒乾的漂亮。就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