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治臣之罪。”
玄宗愕然道:“你這是幹什麼?”
安祿山哭喪著臉道:“陛下不記得這句話,便是說臣是假傳聖諭,罪不當恕,請陛下治我之罪。”
玄宗苦笑道:“你也太認真了吧,朕只是不記得罷了,朕一天也不知道說過多少句話,幾個月前你來京城的一次談話朕如何記得?朕都過了花甲之年了,你以為還能句句記得清楚啊?”
“請起居郎拿起居實錄來翻找對證。”安祿山梗著肥脖子道。
“罷了罷了,朕記得說過這句話了,真是拿你這胡兒沒辦法。”玄宗苦笑拂袖道:“起來吧,這是幹什麼。”
安祿山吃力的爬起身來,憨態可掬的整理好皺了的衣衫道:“陛下記得便好了,正是這句話,才讓臣竭力促成奚族歸順之事,完成陛下心中所希望的事情。臣無他優點,只要陛下想做的事情,臣是一定要替陛下做成的,所以從那時起,臣便著力促成此事。”
王源差點都吐了,安祿山這馬屁拍的簡直太噁心,配合著他人畜無害的肥胖呆萌的形象,任誰也不知他憨厚的外表下竟然隱藏著艱深的心機。
“你很好,你一向很尊重朕,對朕也很忠心。”玄宗微笑道。
“謝陛下,有陛下這句話,臣也值了。回到那件事上來,正因為臣要促成奚族歸順之事,所以一直同奚族人進行接洽探知他們的誠意。在王欽使抵達幽州的那幾日,正是事情突飛猛進的時候,王欽使可能不知道,你抵達幽州城之前的那天,正是奚王李魯蘇抵達幽州城的日子。你在幽州城中,奚王李魯蘇也正在幽州城中同我談判歸順大唐的條件。”安祿山轉向王源道。
王源沒驚訝,李林甫和楊國忠倒是驚訝了,楊國忠詫異道:“什麼?你竟然讓李魯蘇到了幽州城?此事你怎沒告知朝廷?”
安祿山憨厚的胖臉上滿是無辜,攤手道:“剛才你們不是聽到了麼?陛下希望促成此事,我這是在完成陛下交代之事啊?李魯蘇不來,我怎知他誠意?”
楊國忠無言以對。王源心中暗歎安祿山奸猾之極,這是偷換概念,將玄宗扯出來當擋箭牌了。拿玄宗隨口一說的事情當聖旨來辦,在此情形下自然是做什麼都不逾矩了,想必玄宗也不會因此怪他,反倒會因為他表現出的忠心而護著他。
果然,玄宗皺眉思索道:“祿山,朕認為定是你要求李魯蘇去幽州談判,順便試一試他的誠意。他若不敢去,定是心中有鬼,歸心不誠。他若敢去,想必是歸順之心甚堅,便可以著手商議條件了。”
安祿山高聲道:“陛下聖明,臣就是這麼想的。奚族人說想要歸順我大唐,臣當然要檢驗他們的誠意,所以便邀請李魯蘇來幽州商談。臣之前沒料到他會真的敢來,所以便沒有將此事上報朝廷,這是臣的罪過,陛下和兩位丞相若是覺得這事兒不妥的話,回頭責罰我便是,我絕不狡辯。”
楊國忠悻悻無言,只道:“你說這些是想說什麼?我問的可是那三千兵馬如何出現在媯州境內的事情。”
安祿山笑道:“楊左相怎麼這麼急性子,這不剛剛說到此事麼?那三千兵馬正是李魯蘇帶在身邊隨行的奚族兵馬啊。我沒讓這三千人進幽州地界,李魯蘇只好同意了,但我也不好太不給他面子,大小他也是奚族人的王者,所以便做了變通,只許他帶一百護衛進幽州,那三千護衛兵馬便只能駐紮在雞鳴山以北的媯州荒原上,左相可明白了?”
眾人這才明白安祿山囉嗦了半天的用意,便是解釋那三千兵馬不是自己的失職放他們入境的,而是為了陛下吩咐的大事而跟著李魯蘇進入大唐境內的護衛。而且自己還強硬的要求李魯蘇淨身進幽州,那三千兵馬是迫不得已駐紮在媯州,所以王源遇到他們,純屬巧合加誤會。繞了個大圈子一面是洗白王源話語中的指責失職的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