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芝沉吟道。
王源笑道:“永安渠寬不過八十步,人工挖掘的溝渠水面平靜,也不是什麼激流。雖然可分割地形,但在這樣的溝渠上搭建浮橋不是什麼難事吧。而且景耀門臨水而立,如果是我的話,我正好利用永安渠傳過景耀門的便利,從渠上進攻。在我看來,從永安渠上進攻比之從地面進攻要好了不知多少倍。只要紮上幾百艘竹排,用稻草枯木堆滿,澆上火油。順著北風往城門靠近,只要有個幾十艘能靠近,點起火來,對城門城牆進行火攻,便可見奇效。即便無法燒燬城門,火勢撩逼之下,城門兩側便是突破之處,因為城頭兵馬無法立足,不是麼?”
眾將吸了口涼氣,這辦法可毒辣的很。這火攻之法若是真的實行起來,也許未必能建功破城,但絕對是個突破口。連續火攻數日,花不了多少代價,定能將景耀門焚燬突破。即便永安渠城外建有攔阻船隻靠近的設施,但清理那些溝渠中的設施可比攻城簡單許多。
“確實是個好辦法。景耀門臨水而建,用來控制的是從渭水駛入京城進入西市的商船。所以其實並不能經受強力攻擊。這麼說來,他們的攻擊方向倒確實值得商榷。”高仙芝點頭道。
“可他們明明攻上了城頭,卻為何半途而廢?”柳鈞不解的道。
王源道:“這話問的,他們能破城怎會鳴金收兵?我們在山頂看的真切。叛軍增兵之後,攻城兵馬已經無法登城,他們的退兵看似是故意放棄,但其實也是無奈之舉。要攻破城池,應該在大批兵馬攻上城頭時便要增兵增援。而攻城兵馬並沒有那麼做。我們都看的很清楚,他們只是派出了七八萬兵馬攻城,在突破城頭之後並未及時增兵,所以待到叛軍清理城頭的攻城兵馬之後,便已經來不及了。我不知道李光弼是怎麼想的,確實是有機會的,但他卻坐視機會白白溜走了。”
高仙芝默默的看著篝火沉思,忽然道:“我認為有些不對勁。正如賢弟剛才所言,既然要攻城,為何不傾巢而動。反而還留下**萬兵馬在後觀望?難道說,這是一場佯攻?”
“佯攻?不可能吧,都打的這麼激烈了,怎麼是佯攻?”劉德海道。
王源怔怔的看著高仙芝,他知道高仙芝可不是那種信口開河之人,他能說出佯攻這麼可笑的判斷,定是因為他心裡覺得,這其中有些讓他覺得難以索解的地方。
“若說佯攻,他們的目的何在?打的這麼激烈,死傷如此慘烈的一場佯攻,那是為了什麼?一方面不惜兵士死傷猛攻,一方面又畏首畏尾,豈非自相矛盾?兄長這麼一說,我也有所懷疑了。”王源皺眉道。
高仙芝咂嘴搖頭道:“搞不懂,搞不懂。今日午後沒有進攻,若是明日還不攻城,我便只能斷定,這當真一定有什麼我們不知道的意圖。”
王源笑道:“罷了,咱們在這裡操碎了心也沒用。咱們只看好戲便是。一切總歸是會水落石出的。我倒覺得,如果這種攻城繼續下去,或許我們該下令神策軍立刻開拔,準備接手攻城了。”
……
唐軍大營,李瑁的大帳內,一場激烈的爭吵正在展開。白天的那場攻城戰,在大批攻城兵馬攻上城頭的那一刻,李光弼看到了勝利的機會。身經百戰的他立刻下令全軍出擊,將這場帶著示威性質的攻城變成真正的一場攻破城池之戰。
然而,他的軍令遭受到了乞扎納力的拒絕。乞扎納力拒絕下令手下七萬回紇大軍全線攻擊,沒有他的配合,李光弼便無兵可用。乞扎納力的理由很簡單,事前只說此戰是佯攻,給對手一個下馬威。回紇人只出兵三萬,唐軍出兵五萬,八萬大軍攻城。半途變卦可不成。乞扎納力看到了攻城的慘烈,他可不願將自己的兵馬大部分葬送在攻城上。這也是他一開始便受到骨力裴羅諄諄叮囑的一點。骨力裴羅要他慢慢的來,最好將平叛拖個幾年,大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