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若瑂道:“那也不是,揚州有一千水軍,十幾艘兵船便是專門封鎖水面,盤查船隻的。他們進城之前都要接受盤查呢。”
崔若瑂指著水面上的幾艘掛著旗幟的船隻道:“瞧見沒,那便是兵船,他們負責盤查水面進城的船隻,若無兵船允許,他們是不被允許駛入城中的。”
王源皺眉道:“那頂個屁用!”
崔若瑂皺眉不語,王源驚覺失言,忙道:“對不住,我不是衝你發火,我是心焦於目前的形勢。這樣的城防,想要擋住叛軍恐怕是一句空談。揚州城的守城兵力又不多,一旦被叛軍攻入城內,那便一切都完了。”
崔若瑂低聲安慰道:“應該還有防禦的措施的,據我所知,揚州城官員對於河道入口的防禦還有對策,只是我不太關心這個,也不清楚還有什麼辦法。你莫著急,天無絕人之路,一定會有辦法的。再說我爺爺和沈太守他們也一定會想出應對之策的。”
王源嘆了口氣,道:“但願如此吧。若瑂小姐且在此等候,我去對面瞧瞧去。”
崔若瑂忙道:“這懸橋很危險,你不要上去。”
王源笑道:“不用擔心,這還難不倒我。”
崔若瑂還待阻止,卻見王源已踏上了晃晃悠悠的懸橋朝對面走去。崔若瑂緊張的透不過氣來,她可不敢在這種晃動失修的懸橋上走動,只得站在西岸城牆上緊張的看著王源晃動的背影。風很大,王源的髮髻在風中飛舞著,整個人都隨著吊橋擺動著,像是走在懸空的繩索上一般。崔若瑂不敢再叫喊,生恐一不小心讓王源分神了,害的他摔落下去。
直到此時,崔若瑂才忽然發現,原來自己對這個王校尉竟然如此的關切。她也才忽然發現,原來這個王校尉的一言一笑一舉一動居然如此牽動自己的心。當王校尉眉頭緊鎖時,她崔若瑂的心裡也同樣感到了憂愁和焦慮。當王校尉說笑時,自己也感到心情愉快。說起來有些不可思議,自己和這個人可只認識了幾天時間而已,不知為何卻有了這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
王源在懸橋上走走停停,觀察著周圍的地勢和情形,檢查著懸橋的堅固程度。越是如此,王源越是覺得這懸橋下方的河道是難以守禦的,必須要採取措施,徹底的將此處航道堵塞的嚴嚴實實,否則這裡必是突破口。
不知過了多久,呼呼的風聲中似乎傳來了喊叫之聲。王源抬頭循聲看去,只見西側的城牆上,崔若瑂正揮舞著手臂朝自己叫喊。遠處的城樓方向,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大群人正朝城牆豁口之處快步走來。
王源忙從搖搖晃晃的懸橋上走回來,當他腳步踏上城牆的那一刻,崔若瑂輕拍胸口低聲叫道:“謝天謝地。”
王源對她報以感激的一笑。崔若瑂指著後方走來的一群人道:“爺爺和沈太守他們來了。”
王源看向那迎面而來的一群人,他看見了在眾人簇擁之下的銀髮銀鬚的崔道遠以及崔道遠的三個兒子。還有一堆穿著官服的官員。每個人都畢恭畢敬的跟在崔道遠身後,陪著笑臉說著話。
“爺爺,你們來啦。”崔若瑂快步上前見禮。
崔道遠笑道:“丫頭,怎麼一大早便出來瘋跑了?”
崔若瑂笑道:“王校尉心急,要來看城防。我怕他不認識路,便來給他當嚮導。”
崔元博沉聲道:“簡直胡鬧,你便是任性。家裡隨便找個下人陪著不就成了?你卻跟著亂跑。你孃親一大早便派人去尋你說話,你卻已經不在家中了。”
崔若瑂低了頭輕聲道:“爹爹莫生氣,女兒知道錯了。”
崔道遠擺手道:“又訓斥她作甚?若瑂做的也不是壞事,給王校尉帶路,不也是為了揚州的拒敵之事麼?”
崔元寶拱手躬身道:“父親大人教訓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