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光弼微笑開口道。
“說的也是。步兵和騎兵作戰幾乎無用,除非有合適的地形可以伏擊。但戈壁灘上可沒有什麼可以伏擊的地方。主力還是五萬神策軍的騎兵。五萬對十萬,想勝可是不易。”
“就是,王源雖然厲害,但所謂巧婦難為無米之炊,騎兵相差一半,他也未必能討得便宜。”
“那可未必,王源這麼多年來百戰百勝,可不是瞎貓碰上死耗子,他是真的有一套。遠的不說,和安祿山叛軍那幾戰,六萬破十八萬,那可不是瞎編的。還有揚州那一戰,叛軍孤注一擲猛攻揚州,王源沒帶一兵一卒,只憑借運籌帷幄之力便讓叛軍鎩羽而歸,這不是本事麼?”
“你知道什麼?那是守城戰,憑藉堅城之利,他才能……”
“你說的輕巧,給你六萬兵馬,你能守得住十八萬兵馬的攻城?咱們可是參加過攻長安的戰鬥。我大軍和回紇聯軍不過十來萬,當時城中史思明的叛軍守軍近十萬,那又如何?還不是破了城?若論城防,長安抵得過十個通州……而且揚州那一戰呢?揚州城也算是堅城?北面的城牆甚至都缺失,你也不怕亂說話閃了舌頭。”
“這……說的倒也是。我承認他確實有本事,事實上,我對那王源倒是很佩服的……”
……
……
談及神策軍和回紇人的這場萬眾矚目之戰,眾將顯然有很多話想說,他們心中其實暗地裡都在關心此戰的勝負。說實話,很多人的心境很是複雜難言。一方面,王源百戰百勝的威名遍佈天下,這一次和同樣無敵的回紇騎兵大戰,正是衡量兩強誰才真正的無敵於天下的契機。從民族大義上而言,眾人當然希望同樣身為唐人的王源的神策軍能戰敗蠻夷兵馬。但從敵我關係來說,卻又希望回紇人能打敗王源。所以,給人的感覺很是複雜糾結。
李光弼聽著將領們的議論,眉頭緊緊皺起。他沒想到手下的將領中還有不少是崇拜王源的,這給他的感覺很是不爽。
“諸位,安靜。現在討論的是王源回兵救援的可能性,不是討論王源過往的戰績。更何況,諸位莫忘了,你們現在是朝廷的兵馬,那王源……哼……可是擁兵自重的第二個安祿山,你們知道你們在幹什麼嗎?”
李光弼森然之語讓大帳內瞬間安靜了下來。雖然朝廷沒有下聖旨,沒有釋出討伐的檄文,但大夥兒都明白,王源是朝廷的死敵。大是大非問題上若是不檢點的話,那可是要倒大黴的。
李光弼面色清冷繼續道:“即便退一萬步而言,王源僥倖勝了骨力裴羅的十萬騎兵,他的十萬神策軍也必受重創。此刻他們回頭,便是我們吃掉他的最佳時機。一隻疲兵殘兵難道我們還用擔心麼?就怕他不來,本帥還正等著他呢。時間上來看,北邊的戰事應該已經分出了勝負,這幾日便有訊息傳來,王源大軍的動向也會及時的傳到軍中。就算王源的兵馬回援,從豐州到這裡,沒個二十天左右他們也到不了。二十天時間,我們怕是已經拿下成都了。諸位又有什麼好擔心的?”
眾將紛紛點頭,對李光弼的話表示認可。李光弼的話還是有道理的,不管勝負如何,王源的兵馬就算掉頭來援,那也要十幾二十天才能到。所以暫時是不用擔心此事的。
當下眾人定下計議,還是老辦法,先拿出兩三天時間伐木造攻城武器,然後再寧州,這是目前最穩妥的辦法。
……
七月十八日清晨,長安北三百六十里外的坊州城頭上,薄霧剛剛散去。值夜的守軍們一個個在城頭鋪著的草蓆上睡的正酣。作為長安一北內陸的一座小州城,這裡的位置不甚重要,守軍也並不多。全城守軍連帶團練兵馬不足三千。
平叛之後,或者說是將叛軍從這裡趕走之後,已經有一年多的時間,這裡處於安逸無戰事的狀態。最大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