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出息……莫哭。你阿爺我一生沒哭過,莫要哭,否則我要用鞭子抽你。”李宓道。
李貞元抹著淚不敢再哭。李宓一世剛強,從不落淚,家法也極嚴。李貞元他們從不敢在他面前造次,即便是彌留之際,也是威嚴猶在。
“大帥……回來了麼?”李宓道。
“大帥來了,還有高副帥,他們都來看您了。”李貞元道。
“大帥……高副帥……”李宓聞言,居然掙扎著要坐起身來。
王源忙搶上前去,一把攥住李宓的手,低聲道:“老將軍,王源在此。老將軍莫動。”
“大帥……你來啦。”李宓的嘴角扯動了數下,似乎是要笑,但肌肉僵硬,卻更顯面孔扭曲猙獰。
“是啊,老將軍,我們回來了。我們大破十萬回紇兵凱旋而回了。老將軍,您一定要好起來啊,蜀地百姓不能沒有你啊。”王源沉聲道。
“大帥啊,人總是要死的。老朽……恐不能活了……老朽不辱使命,大帥,老朽守住了寧州了,李光弼滾蛋了。”
“是啊,李光弼怎是您的對手,您做到了。”王源輕搖著他的手道。
“呵呵……李光弼怎是老夫對手。老朽耍的他團團轉,慶州用草人迷惑他,寧州還用草人擺了他一道。呵呵,老朽這一手如何。”李宓眼中射出得意的光芒。
王源伸出大指在他眼前晃了晃,低聲道:“老將軍老而彌堅,薑還是老的辣。得知此事後,我和高帥都讚歎不已,我們都自愧不如啊。”
“呵呵,大帥不用這麼誇老朽。老朽自知差大帥遠的很。大帥乃是天降之聖,是要救天下的,老朽豈能……跟大帥相比。老朽不成啦,老朽多想眼看著大帥成事啊,可惜啊,老朽……要先走一步啦。”李宓臉上忽然紅潤了起來,說話也流暢了起來。一旁站著的幾名郎中卻神色緊張起來,他們知道,這恐怕是迴光返照之象了。
“莫這麼說,老將軍放心,我一定會找名醫來治好你的病的。老將軍一定要撐住啊,到了成都,好醫生多的是。”王源握緊了李宓的手。
李宓搖頭道:“不用安慰我啦。我自己知道大限將至。大帥,老朽這輩子沒什麼遺憾了,能跟著大帥征戰這麼多年,得大帥信任,老朽已經很滿意啦。只是,我的幾個兒子,貞元做事還不成熟,其餘幾個還不能讓人放心,以後,還請大帥多擔待了。”
王源點頭道:“老將軍,何用你說?我視貞元他們如兄弟,您放心便是。”
李宓微笑道:“那老朽就放心啦。”
王源想了想道:“老將軍,我有個請求,不知當講不當講。”
李宓呵呵笑道:“大帥……跟老朽客氣什麼?大帥有話便說,不然。我腿一蹬,咱們便陰陽兩隔啦。”
“好,那我便直說了,我聽聞貞元兄膝下有一女,名字叫巧珠是吧。年紀跟我家那兩個劣子相仿。我想跟老將軍求個親,結個親家,老將軍同意麼?”
李宓雙目放出神采來,連連點頭道:“那可太好了,那可太好了。那是我李家的福分啊。”
王源微笑道:“那就好,王憶和王平你覺得哪個好?您來定。”
李宓呵呵而笑,想了想道:“便是王平吧。”
王源暗暗點頭,一旁的高仙芝等人也暗暗點頭,老將軍到這時還是不糊塗的。王憶是十二孃所生,那是嫡長子。王平是公孫蘭所生,身份大為不同。將來若是王源可成事,長子身份的王憶是要接替王源傳承的,故而不能選擇王憶,因為那會讓人產生不好的錯覺。所以李宓選了王平,這樣便不會有爭執,這便是李宓考慮的周全。
“好,那便定下啦。貞元兄,你同意麼?”王源笑道。
李貞元已經傻了,他豈敢和王源攀親,但此事就在眼前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