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這種她想都想不到的懲罰三天兩頭出現在她身上。
終於,招娣在那個時候不想要所謂的愛了,她只想要逃離那個家,每天出去開始努力找工作,但是沒有學歷,找份工作談何容易啊。
“我找到了一份在工地食堂打工的工作,承包食堂的阿姨夫婦對我很好,他們同情我的遭遇,讓我留下來工作。每天包吃,一個月一千五的工資,我真的很滿足。”
“但好景不長,我的父母找到了我,還砸了阿姨的攤子,說他們給的工資太低,沒有勞動合同,威脅要去勞動局告他們。阿姨害怕了,他們只是做小本生意的,哪裡知道會遇到這種情況。最後,他們只能給我結了工資,被我爸媽訛詐了幾千塊,這件事才得以平息。”
“他們似乎找到了一個賺錢的契機,讓我賣慘去找工作,專門找那種私人的,不會籤合同的單位,然後他們再故技重施去敲詐人家老闆,少則幾千,多則上萬...”
白呦呦聽著,眉頭緊鎖。雖然她能看到這些場景,但只有當事人親口說出來,才知道這一切是多麼令人窒息。她的父母趴在她的身上,吸盡了她的每一滴血,榨乾了她所有的價值,卻沒有給予她應有的關愛。
招娣的日子毫無希望,暗無天日。她覺得自己就像一條可憐蟲,那些看她可憐、心軟才願意用她的人,而她卻成了傷害他們的人。
她身心俱疲,覺得活著太累了。曾經,她多麼渴望這個家,現在,她就有多麼害怕這個家。
“現在想來,跟著外婆的那五年才是我人生中最快樂的時光。外婆無論去哪裡都會帶著我,她在地裡幹活時,會給我戴上一頂斗笠,放在田埂上,即使汗水迷了眼睛,她也會時不時地逗我笑...”
深夜,她偷偷穿上自己珍藏的那套媽媽年輕時最愛的米色套裙,獨自出門。她想念外婆了,她想以最好看的樣子去見外婆...
她神思恍惚,沿著寬闊的馬路孤獨地走著...
遠處,一陣尖利的剎車聲急速逼近,刺眼的車燈照得她用手擋住了雙眼。她不知道自己已經走到了馬路中間,天很黑,司機根本來不及避讓。
‘砰!’
她被撞飛的那一刻,甚至感覺不到疼痛,身體彷彿已經麻木。也許在那一刻,她就已經離開了這個世界。
她的靈魂飄在一旁,看著撞她的司機剎不住車,車子因為慣性繼續向前,朝著躺在地上的她碾壓過去。她被掛在車底,被拖行了幾米,司機這才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