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呦呦下了線,回了房間,將祖師爺神像下的木牌拿了出來,朝著面上點了一下,一縷黑氣慢慢的飄了出來,緩緩落地。
這個女水鬼在白呦呦的面前一直都是比較混沌的形象,臉上總像是有一層馬賽克一樣,讓人看不清。
白呦呦給祖師像上了香,回頭就看向正怔怔看著她的水鬼。
“還有半個月就是中元節了,是幫你做超度的最好時機,你現在一直沒有顯示真容,你心中是否還有遺憾未完成?”
女鬼這些日子養在祖師像下,戾氣已然消磨了一些,她不肯露真容,其實就是一種執念。
“大師,我是有怨的,但是過了這麼多年了,一直困於水中,機緣下上了岸,該怨的人都不知道去哪裡了,我也很迷茫。”
“你跟我說說吧。”
白呦呦去了洗手間,擠牙膏準備刷牙,水鬼也森森的飄到她身後,白呦呦眼一瞥,“你還是不要站我身後,怪嚇人的。”
下一秒,女鬼直接出現在鏡子裡,與白呦呦面對面。
刷著牙的白呦呦:......
有點無奈;
“大師,並非我不想顯露真顏,而是怕嚇著你。”
含著一嘴的泡泡,“你放心,我什麼場面沒見過...”
女鬼一聽,也沒有了顧慮,直接在鏡子裡幻化成自己死前的模樣,便是白呦呦也愣住了。
面前的女鬼眼球破了兩個洞,鮮血混著淚水無聲流淌。
她的頭髮,也不算頭髮吧,頭髮被剪的亂七八糟,有的地方甚至已經露出了頭皮的青皮,還滲著血...
就像裘千尺...
她挺翹筆直的山根下竟然是血洞洞的兩個鼻孔,她的鼻子不見了!!!
再往下,白呦呦愣住了,她的嘴巴竟然被一根黑線從上到下的縫了起來,形成了密密麻麻的黑線,嘴裡只能發出嗚嗚的聲音,每個創口都在流血...
看著觸目驚心,她不敢想象,水鬼在生前受了多大的折磨。
她看到白呦呦震驚中帶著心疼的眼神,她帶著血色的淚水默默垂下...
她的五官都被毀了,白呦呦看不到她的前世,默默地拿起毛巾擦了嘴巴,又走到了書房裡坐下。
白呦呦用了一把施了法的剪子,上前剪開了縫住嘴巴的繩子,無聲的將她嘴上的黑線都取了出來。
“大師,不怕我嗎?”
白呦呦動作輕柔,雖然這樣的舉動對於已經身死的水鬼來說,意義不大,可是這樣的折磨對她來說是無法解脫的,至少讓她往生之前,少受點罪而已。
“我為什麼要怕你,可怕的不是把你傷成這樣的人嗎?”
水鬼迷茫了幾十年,她死後化為水鬼,也不是沒有怨恨過,可是她性子太柔,便是死也沒有化作厲鬼,而是一直被困於水底。
她知道淹死的人是無法順利超生的,剛死的十幾年,她身邊的水鬼都抓到了替身離開了冰冷刺骨的水底。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她孤獨的在水底,終於,她不想繼續這樣暗無天日的日子了,情願冒著灰飛煙滅的風險也要拼一拼,她此刻真是慶幸遇到的高人是白呦呦,不然她的下場肯定更悲慘。
“我叫鳳萍,當年爆發的文化大革命將知青上山下鄉推到了一個高潮,我也是那一批隨著國家號召下到鄉鎮的知青之一,我原本是懷揣著美好的願景去響應國家號召,積極到農村去參加勞動,推動農村發展。”
彷彿想起了當年的歲月,鳳萍的神情變得迷離起來,她當年也是一個非常有抱負的青年呢。
“我去的地方叫華陽村,當地女多男少,男丁都外出去打工,留下老弱婦孺在家裡。我只是不曾想到,與我一同下鄉的男同志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