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磕磕絆絆,一路膽戰心驚,一路不是人走的路,餓,樹皮吃下去不舒服,還沒吃飽,渴,嗓子冒煙,頭髮暈,眼發花,唯一叫大家接受的了的,就是速度不快,沒人掉隊。
為了一個十幾個人駐守的小雕堡,要多繞十多里難走的獸道,因為那個地方險要,一個分隊日軍駐守,不是不能多放兵力,而是日本人也放不起,一個分隊要個小隊來保障,主要是水要從幾十裡外運來,咽喉之地,小鬼子不放心中國人。十幾個人四挺歪把子,兩具。擲彈筒,充足的彈藥,這個小地方對現在的區隊,哪怕是動主力團,都是沒辦法的。
天終於見亮,疲憊至極的眾人終於歇下來,小五子從兜裡掏出把酸棗,一人兩顆:“把核給我,別亂丟!”
:“能多給兩顆不?你那好像有很多!”有個戰士看來是餓極了。
:“山上有的是,想吃多少都有,吃完會更餓。”小五子平靜的說。這是叫大家解渴的,吃了酸的會分泌唾液。
沉默,沒人說話,只有山風颳過。
一夜的艱難,也不過走了二十幾裡。
戰士們睡了,避風的窪地,像座大的井。劉長喜,小五子,排長,還有那個領導,幾個腦袋湊一塊開小會。
:“今天是你們進來的第三天,明天早晨我們必須趕在縣大隊行動前趕過去。現在離縣大隊最近的路有四十里,大家的體力根本不行,另一條路七十里,要好走一些,但是有一段兩里長要爬過去,你們商量。”
:“四十里的這條都是昨天晚上這樣的路,更難一些。七十里的雖遠,好走,就是那兩裡地不好過,挺不好爬的。”劉長喜補充到。
小五子沒跟他們磨嘰,自己一個人出了這個窪地,四個多小時後回來。被餓醒了的眾人眼巴巴的看著他,沒叫大夥失望,挎包裡倒出兩個肥肥的渾身是刺的球,給了劉長喜,:“我得睡會。”
說完找個平整點的地方倒頭就睡。一會鼾聲如雷,連續的尖兵開路,五子累的不行。劉長喜看著兩個刺蝟眉開眼笑,:“今天咱們開葷。”
小心的用刺刀挖了個坑,把沾了土的刺刀在袖子上擦了擦,手用布包墊著拿起個刺蝟仔細觀察笑的像個孩子,用嘴叼住刺刀背,回手拿出挎包裡的搪磁碗放在坑邊,從嘴上拿下刺刀,朝著看好的位置一刀捅進去,刀拔出來刺蝟還在掙扎吱叫,不是好動靜,一隻腳也沒閒著,踩住另一支準備跑路的,血流出來,沒浪費都進碗裡,血流淨了,小獸也不動了,第二隻也很快結束了生命,沒謙讓,一口喝下半碗多的血,拿著碗的手久久沒放下來,直到最後一滴流進嘴裡,意猶未盡。滿足的笑,露出血森森的牙。有人已在乾嘔了,可惜沒有東西叫他浪費,連口酸水都沒能吐出。看著碗壁上已乾涸的掛壁,一陣可惜,這要是有半個窩頭,就更美了。這不是吃獨食,尖兵不易,後衛也難,不光要注意身後敵情,消除痕跡,還要查漏,防止隊伍有人出狀況,就在晚上,一個偷拿一截榆樹枝的戰士啃完隨手要扔,被他緊走幾步搶了下來裝了兜裡,操不完的心。這是剛入隊預備民兵常會有的小聰明,小半碗血是今天劉長喜的偏得,應該的!
兩隻刺蝟看著挺大,三十幾人分,一人也就不到二兩,下刀很穩,腸胃下貨已經入了坑,被小心掩埋,踩平整,恢復到看不出來。短短的二十幾分鍾五子醒了,看大家都在大眼瞪小眼:“你們咋不吃!”
:“血我喝了,給你這塊大的!”
一塊比平均分的大一倍的肉塊遞給了五子,小五沒客氣,四個小時比別人付出更多的體力,這不算多吃多佔。
有戰士起身想去外面,劉長喜當然知道他想幹嘛,:“老實待著。”
戰士不甘心:“總不能生吃吧,烤烤更香!”沒人說話,半分鐘,帶槍的幹部笑著:“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