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筆帳,一個讀書人朝廷就算拿了,最多也就是小小懲戒一下,殺人是不可能的,刑不上大夫嘛。可是捱了這頓打,那麼就恭喜了,你要出名了,你立即成為了所有人的偶像,你走到哪裡,哪裡都會有人迎送你,莫說是尋常的鄉紳,便是朝廷的官員少不得也要請你去招待一下,好處還不只是這些,最重要的是,你還可以名留青史,所有人提起你的大名時,都要忍不住豎起大拇指頭,道一句好。
名望,是一個讀書人的根本,有了名望,你就成了名士,天下皆知。
現在錦衣衛一雷捋起袖子要彈壓這些讀書人的樣子,於是乎,大家憤怒了,興〖冇〗奮了,一個個亢奮了,原本還不想把這事兒當一回事,現在卻恨不得請錦衣衛的老爺快快動手,你若是不動,那麼就罵,你怕什麼我罵什麼,錦衣衛不是害怕大家議論寧王那個老玻璃嗎?大家不但議論,還要罵,罵的你心痛,罵的你來了火氣才好。…;
所以說讀書人是不好惹的,你要是敢嚇他,他能罵死你,誰說百無一用是書生?
不過對朱佑樘來說,他倒是冤枉的很,本來呢,只是想讓柳乘風鬧出點動靜來,好把這事兒周成的案子壓下去的,現在倒好,也不知是這柳乘風唯恐天下不亂,還是這柳乘風玩過了火,居然鬧出了這麼大的風波,以至於連內閣和各部的衙門都在討論此事,所有的報紙也都在推波助瀾,那些個讀書人就更不必說了,連平常的百姓也都霧裡看花,據說連工坊裡頭都有不少關於寧王的流言傳出來。
所謂的流言,五花八門,想象力可謂十足。
有說當今的寧王根本就不是寧靖王的血脈,出生的時候就被人掉了包。還有的說,寧王朱覲鈞其實是今天閣,一直不敢示人,所以雖然娶了王妃,其實不過是掩人耳目,可是誰知,王妃居然生了上高王,這一下子深知自己不能生子的朱覲鈞便怒了,可是又不敢宣揚出去,於是才不得不忍住氣,最後之所以父母反目,把上高王打成了太監,其實也是受不了這口氣而已。
至於他愛男風的事就更不必說了,還有一些下流的人專門編了淫詞來編排這寧王與孌童行樂的場景,不堪入目。
這些東西,朱佑樘收到了風聲都覺得臉紅,可是眼下的他當然不能有什麼表示,只能隔岸觀火。
“陛下,廉國公到了。”
收到報紙和奏書之後,朱佑樘便叫人去傳喚柳乘風,等了小半時辰柳乘風才姍姍來遲,朱佑樘本就有些等的不太耐煩,連連點頭,道:“讓他進來說話。”
柳乘風進了正心殿,向朱佑樘行了個禮,道:“微臣具過陛下。”
朱佑樘眼皮子都沒有抬起來看他,只是用手指頭敲寧敲御案,發出磕磕的聲音,道:”報紙的事是怎麼回事?朕聽說現在滿京城都在議論紛紛,全天下都在商討此事。不管怎麼說,這寧王畢竟是宗室,家醜不可外揚嘛。
若是尋常人聽了朱佑樘的話,還以為皇上這是責怪之詞,可是柳乘風卻體會到了朱佑樘口中的深意,朱佑樘最後一句話是,寧王畢竟是宗室,家醜不可外揚。其實皇上怎麼會不知道寧王的斑斑劣跡,根本就是柳乘風編排出來的,可是他沒有為寧王辯解,說柳乘風捏造是非,只是一句家醜不可外揚,其意思好像是說,寧王就是再怎麼混賬,你也不該弄的滿城風雨。
綜合朱佑樘的話來說,就是你編排這寧王沒關係,可是卻鬧的太大了,只怕會不好收場。
這即是說,皇上不是為了寧王蒙了什麼冤屈而生氣,只是怕樹大招風而已。
這種話若是都聽不明白,那麼柳乘風就不必在特務圈子裡混了。駐柳乘風連忙一雷歉疚的口吻道:“陛下,微臣也是迫不得已,若是事情不大一些,怎麼吸引別人的眼球,陛下讓微……”
他只是稍微解釋,朱佑樘便搖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