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乘風頂替了萬通成了錦衣衛指揮使……”
聽到這裡,朱覲鈞才真正露出了忌憚之色,他不由道:“什麼時候的事?”
“就在幾日之前,此前一點徵兆都沒有,那時學生打算動身回南昌府才陡然聽到這訊息,哎……說起來真是駭人,突然一夜之間朝廷就換了一個模樣了。”
朱覲鈞捋著長鬚,手扶著書案道:“不對……這裡頭肯定有些不對勁的地方。朱佑樘那個小子,本王是知道的,此人一向深謀遠慮,謀定而後動,絕對不可能無端對朝廷做出這麼大的調整,這麼看來,京師肯定出事了,出了什麼事呢?”
他不由看向劉養正,自然是希望劉養正能多告訴一些京師裡的見聞。劉養正卻是苦笑,他這一次去京師,其實是打著為寧王去宗令府跑一趟的名義去的,不過他的身份敏感,朝廷顯然對他這寧王的幕僚深深忌憚,因此他也不敢多打探什麼訊息,更不敢和什麼人有什麼走動,否則一旦被人盯上,那可不是好玩的。
劉養正滿是慚愧地道:“以學生看,朝廷確實是出了變動了,而且皇上近來的舉止也很奇怪。還有一件事,學生不知該不該講。”
朱覲鈞正琢磨著此事,聽劉養正吞吞吐吐,不禁皺眉,顯得很是不悅地道:“在本王面前又有什麼好隱瞞的?但說無妨吧。”
劉養正點頭,道:“是。”
他小心翼翼地看了朱覲鈞一眼,才苦笑道:“實不相瞞,王爺,我回來的路上,在經過通州的時候,發現滿天下都在傳一件事……而且這事兒鬧得天下沸沸揚揚,有不少讀書人……”
劉養正說到這裡,真不知該怎麼說了,他苦嘆一聲,從袖子裡抽出一份摺好的報紙,隨即送到了朱覲鈞的手裡,道:“王爺自己看吧。”
朱覲鈞狐疑地接過報紙,等他一字一句看下去,這臉色頓時拉了下來,說是報紙,可是裡頭的言辭可以說是不堪入目,整整幾個版面,幾乎都是那些讀書人罵他朱覲鈞的。
斷袖之癖、父子反目、兒子是個閹人、倒行逆施……
朱覲鈞越看越是心驚,連手都不禁顫抖起來,以至於他的臉色轉瞬間黑了下去,他的手不斷地顫抖,險些還拿不起這份報紙,噗……
朱覲鈞終於承受不住,一口鮮血從口中噴出來,滿口的血濺在了報紙上。
劉養正臉色大變,連忙站起來,道:“王爺……”手伸過去要攙扶住朱覲鈞,朱覲鈞卻是重重地將他的手開啟,惡狠狠地道:“滾開!”
朱覲鈞的嘴角還溢著血跡,鬍子隨著自己臉頰的抽搐而顫抖,他狠狠地將這報紙揉成一團,拍在了書案上,怒吼道:“這是誰寫的?這是什麼報館刊印的?為何無人去捉人?為何沒有人去管一管?”
劉養正差點要哭出來,道:“實不相瞞,若是真要拿人,只怕就算朝廷肯為王爺做主,也拿不完。”
朱覲鈞怒視著劉養正,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劉養正道:“寫這種文章的不是一兩個報紙,天下數百份報紙幾乎都和這報紙的內容雷同,不只是如此,微臣在南通州下船,那南通州的許多讀書人也四處寫這些亂七八糟的詩四處張貼,官府根本止不住,現在全天下都傳開了…………”…;
朱覲鈞差點又要嘔出血來,他這幾十年來苦心經營,不但暗地裡蓄養軍馬,交好瓦刺、韃靼,更在不斷地提高自己的名望,他心裡清楚,要先造反,單憑力量是不夠的,要想天下歸心,自己必須有足夠的聲望,讓天下人都知道他是個賢王,為了這個,他數十年來的一舉一動都刻意地約束自己,這裡頭不知花費了多少錢財,更不知煞費了多少苦心,才漸漸地有了一點兒名望,至少許多讀書人聽到寧王二字,總是不免稱讚一個賢字。
可是……可是……
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