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推舟之下多半也就擬準了,只要宮裡擬準,那麼柳乘風就等於是斷了一條臂膀。而內閣得了聚寶商行,如虎添翼,自此之後,柳乘風就算想和內閣抗衡,也少不得要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誰知最後的結果卻是越鬧越大。事情鬧得越大,對內閣越是不利,理由其實很簡單,朝廷未必是鐵板一塊,雖說大多數人都是緊密的團結在內閣周圍,可是內閣不可能做到號令如一。讓所有人按著他們的計劃行事。可是柳乘風那些人不一樣,尤其是牽涉到聚寶商行的那些人,這些人的利益受到了觸動,早已擰成了一條繩子,可謂是同仇敵愾,到時候會鬧出什麼事來也只有天知道。
劉健嘆了口氣,看了李東陽一眼,隨即打發走傳旨的太監,慢的道:“事到如今,只有等到後日來見分曉了。”
李東陽點點頭,默不作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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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鎮撫司指揮使值房。
柳乘風揹著手圍著案牘來回踱步走動,積壓在案牘上的,是一份份京師的報紙,李東棟坐在椅上,一面道:“大人高明,如此一來,內閣那邊的方寸只怕要亂了,把這渾水攪一攪,看他們如何應對。”…;
李東棟顯得神采飛揚,這件事不得不說,做的很漂亮,而且成效極好,一下子將被動的時局板了回來,柳乘風這一手,很有幾分借力打力的意味,內閣動手之前,往往會用言官來造勢,可以說,那些個清流言官就是他們的開路先鋒,可是柳乘風利用的就是那麼一批言官,只不過內閣用的言官都是老油條,柳乘風借用的言官都是一群涉世未深的蠢貨而已。
這種蠢貨利用起來可謂得心應手,別看這些人滿口正義,自以為自己身懷著什麼理想,其實卻是最容易被人當槍使的,把這些人攙和進來,時局就可以立即改觀了。
這件事其實談不上誰對誰錯,朝堂上的事從來就沒有對錯之分,其實說穿了,這不過是老舊的利益集團對新興的利益集團進行的一次遏制,這只是開始,隨著雙方的矛盾越來越深,這樣的情況只會越演越烈。而這些言官,不過是給人搖旗吶喊的棋子而已,說他們有什麼風骨,或是什麼敢言,那都是高看了他們。
柳乘風卻是皺著眉,顯得並不是很高興的樣子,駐足道:“八字還沒一撇呢,這件事哪裡有這麼容易,現在只能算是旗鼓相當,皇上未必不會將商行收到朝廷之下,這商行絕不能交給朝廷,否則你我就成了案板上的魚肉,這錦衣衛就成了任內閣宰割的魚肉,眼下只能等宮裡的訊息,且要看看,這宮裡到底會怎麼處置。”
李東棟沉吟道:“宮裡看了奏書,必定勃然大怒,陛下動了怒,就絕不可能輕易擬準楊戩的奏書,依學生之見,這件事要分出結果來,只怕還要多耽誤幾天,學生若是再妄自猜測的話,這一次陛下只怕要親自出面了。”
李東棟的猜測,居然和他的族兄一模一樣。
柳乘風頓住,把頭抬起來,眼睛微微眯起,淡淡的道:“但願是如此,若是宮裡當真這般,至少我們還有時間準備,維持一個勢均力敵的局面對我們有利。”
李東棟深看了柳乘風一眼,道:“大人莫非還有辦法?”
柳乘風冷冷一笑,淡淡的道:“辦法自然是有,不過也得先等宮裡的旨意下來,這一次是內閣挑起來的事,若是柳某人不反擊,不給他們點顏色看看,他們當真以為柳某人軟弱可欺了,他們做初一,我便要做十五,不把他們打痛了,他們就會有第二次,第三次。”
見柳乘風信心十足的樣子,李東棟心裡明白,這一次柳乘風真的動怒了,他舔舔嘴,沒有再說什麼。
隨後,一個校尉飛快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