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發瘟疫,完全是生死由命了。
一連看了兩個醫棚,裡面的防護做的不錯,該焚的中藥也焚燒了,撐不到第三個醫棚,裴鶯跑到一旁乾嘔。
找到女兒前一路煎熬,沒心情吃早膳,這會兒吐也吐不出什麼。
“夫人並非我軍中醫官,就算你這般盡心巡視,我也沒法給夫人發俸祿。”
手裡忽然多了個水囊,裴鶯顧不上回話,拿著水囊灌了兩口水才覺得舒服不少。
裴鶯扭頭看他,忽然說了一句風牛馬不相及的話:“將軍,您幼時被人打過嗎?”
霍霆山目光掃過她帶著水色的紅唇,懶洋洋道:“孩童間打架尋常得很。”
裴鶯煞有其事頷首:“那就是有了,我猜您打的架一定比別的小孩兒都要多。”
霍霆山先是嗯了聲,又揚著長眉問:“夫人為何這般說。”
裴鶯忍了,但沒忍住:“您平日說的話有時挺讓人怒髮衝冠,容易失去理智。”
俗稱嘴欠,欠收拾。
霍霆山無言片刻,隨即卻哼笑了聲:“失去理智又如何,反正以他們那點花拳繡腿的半吊子功夫也沒機會打贏我。”
裴鶯:“……”
“我們此番在三香縣待的時間不會超過十日。”霍霆山忽然說。
裴鶯最初沒明白這話題怎麼跳的那般快,後面又聽他意味深長地說:“若是夫人不信,待我們回了遠山郡,夫人可親自領會。”
裴鶯稍愣,待反應過來這人想她領會的“功夫”,不由惱紅了玉頰。
待回到遠山郡……
裴鶯心裡不住泛起些怵意。
十日,好像也沒多久。
救災工作井然有序的開展,不少百姓宅舍被毀,每日餐食成了大問題,幸好幽州軍設了施粥定點。
那些全須全尾,又或只是受了小傷但並不影響行動的百姓可自行來取餐。
取餐的百姓自覺排起了長隊,一個跟著一個,在周圍手持長戟士兵的監督下,秩序良好。
“以前聽別人說,幽州那一片都是蠻子,沒想到他們都挺好的嘞。”
“何止是挺好,簡直是菩薩轉世啊!我隔壁的二牛被埋了,被幽州軍挖出來時餓瘦了好幾圈,要不是幽州軍,他肯定得餓死在地裡。”
“說實話,俺完全沒想到他們來的那般快,就好像剛收到地龍翻身的訊息就出動了。”
“唉,俺是不管冀州誰當權,俺只希望俺的小日子能安安穩穩。”
“對對對,是這個理兒。”
士兵們在忙施粥。
一大鍋粥,裡面加了胡餅、碎肉和野菜,一頓燉,沒放多少鹽和油,但在百姓看來已是美味。
孟靈兒一覺醒來,窗牗外灑了一層燦爛的餘暉。
竟是黃昏已至。
了無牽掛的睡了一覺,如今孟靈兒精神抖擻,她下了馬車欲喊水蘇,卻見車外竟有一人候著。
“趙郎君,你怎麼會在這裡?”孟靈兒驚訝。
趙子堯對著孟靈兒深深作揖:“孟小娘子,鄙人有個不情之請。”
孟靈兒對趙子堯的觀感不錯。
對方面容雋秀,斯文又不失風趣,當初她和馮先生初至藥田,還是他帶他們參觀呢。只不過現在比起當初,他似乎成熟了許多。
唉,一夜間雙親盡喪,趙子堯比她更慘,她好歹還有孃親在。
孟靈兒:“但說無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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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子堯正色道:“鄙人想求見令尊。”
孟靈兒:“咳咳咳咳。”
孟靈兒咳的小臉蛋都紅了,趙子堯臉上露出了迷茫。
“趙郎君,家父早已罹難。”孟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