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聽到身旁的副將驚呼:
“不好,軍纛要倒了。”
石連虎一顆心痙攣了下,他猛地轉頭看後方的軍纛。
支撐著軍纛的木杆被一箭射穿,巨大的軍纛正緩緩往旁邊歪。
“快扶住軍纛!”石連虎目眥欲裂。
已經衝入敵軍中,正在大開殺戒的熊茂虎目一瞪:“幷州軍纛倒了!”
他本就是個大嗓門,這一喊,聲音傳開老遠。
正在和幽州軍交戰的幷州兵心頭慌亂,有人不住回頭看軍纛,只見“並”字的軍纛確實在倒,歪到一旁,不復之前威風。
霍霆山將長弓交還給衛兵,取出腰間環首刀:“眾將士,隨我殺!”
一般而言,主帥是不會輕易下場的,除非是士氣極度低迷,又或是極度高漲,乘勝追擊。
聽到霍霆山這一聲,幽州軍這方士氣大漲。
“殺!”
“殺!”
烏夜打了個響鼻,朝前飛奔而去。
軍纛已倒,幷州這方士氣大減,加之霍霆山親自領軍衝鋒,一時間幽州軍殺聲如潮往前席捲。
石連虎心道不好,忙組織撤退。且戰且退,迅速撤到燕門的後方。
幽州軍一路追到關卡,這裡的地勢變險要了,且金烏西沉,夜幕降臨,幽州軍行軍的速度慢了下來。
“大將軍,他們縮在關後。”熊茂悶聲道。
霍霆山隨意甩了甩環首刀,刀面上的血跡在地上揮出一排星點:“不縮裡面,難不成出來捱打嗎?”
熊茂被噎了下。
霍霆山:“傳我軍令,整軍休息,寅初行動。”
熊茂:“唯。”
石連虎領軍狼狽躲回燕門。
副將焦心道:“都怪那李司州捏著藏著,這般遲才告訴我們有馬鐙之物,今日和幽州軍對上,我們吃了不少虧。”
幽州軍勇猛無比,但這種漲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的話不能說。
石連虎捏了捏眉心:“今日下午幽州小捷,難保他們會趁勝追擊。今夜守好關,若是這個燕門破了,後面那一路下去無多少險關。”
“唯。”
……
月黑風高,時間一點一點過去,寅時是人最疲乏的時間點,更別說今日下午幷州還和幽州開了一戰。
站崗的幷州士兵打了個哈欠,“再過一兩個時辰就天亮了,今夜是平安夜。”
“夜裡作戰不易,他們不來很正常。”
然而這話剛落,不遠處陡然響起吶喊:
“山神助我幽州!”
“山神助我幽州!”
兩個衛兵一激靈,心中警鈴大作,正要去通傳,忽然聽到一些奇怪的聲音。
彷彿是木板輕敲,也彷彿是山風的呼嘯吟詠,悠遠神秘又密集。那聲音來自四面八方,無孔不入,如同一張從天而降的大網將他們牢牢籠罩。
可他們背後是山,而他們在中間守著,此間一直沒聽到異樣,幽州軍如何能悄無聲息的繞到他們後方。
“山神助我幽州!”
那一聲聲崇拜與揚威的吶喊不曾止息。
幷州兵面色煞白:“快、快去通傳。”
其餘幷州士兵從夜中驚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