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反應過來了。
哪裡會是真藍巾,藍巾賊的老巢都破了,逃命尚且來不及,又如何會鍥而不捨的咬著他們的後方不放。
陳淵領人去了,大概半個時辰後他回來彙報:“大將軍,屬下命人檢查了所有屍首,但並無發現。這些人內裡的服飾,乃至用的兵器,都沒有司州軍的痕跡。”
霍霆山從昨日早晨開始行軍,晚間領軍攻打長平郡,得知後方遇襲後,又馬不停蹄的趕回來,他已是一整日不眠不休了。
男人還沒有卸甲,此時他站在主帳的巨型羊皮地圖前,沉眸凝望著面前的地圖,眼裡並無一絲倦色,只有欲要大幹一場的野心勃勃。
“找不到也正常,劉百泉此人有時也很是謹慎。”霍霆山淡淡道:“無妨,既然找不到,那就做一批出來。”
兗州軍的陣亡和司州軍的臨陣脫逃有目共睹。
只要他將襲擊幽州糧倉的藍巾賊有些竟用司州刀的訊息放出去,世人自會往本就退縮的司州軍身上想。
或許會認為藍巾賊和司州軍有勾結,也或許會覺得司州急於甩掉無能的名聲,要拉幽州下水當墊背。
但不管是何種,都足夠幽州軍出師有名了。
陳淵眼睛亮了:“唯!”
霍霆山說兩個時辰後啟程,確實就兩個時辰後。
時間一到,大軍出發。
“孃親,我方才看到好多死人都被扔到那邊去了。”孟靈兒上了車廂。
正在將橘子從袋子裡放到案几碟子上的裴鶯一頓,扭頭看女兒,卻見小姑娘彷彿只是說一個事實,臉上竟沒有多少懼色。
“囡囡不怕嗎?”裴鶯疑惑。
孟靈兒點頭又搖頭:“他們都死了,不會再跑來殺我們。”
裴鶯驚訝於她如今害怕的點竟是死人不會作妖,紅唇張合幾下,許久裴鶯才低聲道:“可是那是死人……”
孟靈兒不明所以的點頭:“是死人沒錯,但孃親,咱們之前又不是沒見過。”
她不是第一次見死人,小時候就看過富商打死過逃奴。
當街打死,一棍又一棍下去,血肉模糊。
當時她做了兩宿的噩夢,後面父親告訴她,那是逃奴,按大楚律例,奴隸逃跑可斬殺。
打死逃奴的事,在她往後十多年的成長裡也碰過幾回,除此以外,她還看過街上鬥毆鬥死的。
反正不是第一次見了。
裴鶯看著女兒,有一瞬說不出話。
她忽然感受到了一種時代的割裂,在如今這個陌生的朝代,死人似乎沒什麼特別的,哪怕如養在閨中的囡囡似乎也知道並習慣總會碰上那樣的事。
或許這樣也挺好,往後世道只會越來越亂,囡囡能處變不驚是好的。
但是在心底的最深處,裴鶯卻忽然覺得有點寂寞。
和現代女兒長得一模一樣的孟靈兒,或許是囡囡的前世,但終究不是現代人。
無人知曉她的來處,也無人會懂她對和平的習以為常,和對死人、廝殺,以及一切混亂的恐懼。
孟靈兒見裴鶯臉色不太對,忙問:“孃親,您怎麼了?”
裴鶯扯出一抹笑:“沒什麼,只是有些累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