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匹快馬從沉猿道西側飛馳而來, 匆忙入城後直奔假節府。
探馬回來,直入書房:“報告大將軍,靈炆縣遇襲, 李窮奇上門叫陣, 沙都統親自出去應敵, 與對方打了幾個照面後, 被刺下了馬。”
書房眾人無一不驚愕。
僅打了幾個照面,沙英居然被刺落下馬?這頭窮奇兇獸竟如此彪悍。
“沙英情況如何?”霍霆山問下屬安危。
那士兵說:“當時柯先生在場, 利落讓黑甲騎一眾百夫長齊上陣, 好歹拖住了李窮奇, 救回沙都統。”
聽說人好歹保住了小命, 眾人鬆了一口氣。
“這李窮奇看來比傳聞還要厲害。”
公孫良正色:“荊州軍從險關內而來,天險阻擋不了他們分毫,只要靈炆縣一過, 就是沉猿道了。主公, 得趕緊出兵阻攔李窮奇, 否則叫他從後側方拿回了沉猿道這處險關, 重新攻佔並非易事。”
霍霆山也知曉這個道理, 對來報計程車卒說:“即刻讓熊茂前往靈炆縣。”
有些人有百夫之勇,在戰場上猛如虎狼,但無領導能力和大局觀,此類士兵可為前鋒, 卻不適合讓其當大將領。
士兵領命前去。
探馬離開後, 書房中議事繼續,然而一個時辰未及, 探馬再次匆匆歸來。
“大將軍,熊校尉敗了。”
書房裡一片譁然。
“熊茂竟然敗了?此中是否有什蹊蹺?”
“他性命猶在否?”有人問。
探馬答曰:“性命尚在, 不過肩胛與手臂傷得不輕。”
霍霆山眉梢挑起,從座上起身,“這李窮奇倒是有趣,讓我親自去會會他。”
陳世昌面露擔憂,“主公,李窮奇連敗我方兩員悍將,如今鋒芒正盛,某覺得該避其鋒芒。”
“此時避讓不妥,只會助長敵軍氣焰。”霍霆山已經往外走了,“而且只要我軍還在荊州一日,這個李窮奇必定避不開。”
他出了假節府,乘烏夜迅速出城,快馬加鞭,鐵騎揚起一路塵沙。
靈炆縣和沉猿道相距不遠,兼之烏夜又是千里馬裡的掐尖兒,沒多久靈炆縣城池已近在眼前。
荊州軍來犯,四方城門因此一改常態的閉得緊緊的。城上守衛軍目力過人,老遠就看到有一騎飛奔而來,黑馬絕塵,氣勢如虹。
“是大將軍,快開城門。”衛兵首領忙道。
“咯滋”一聲,不算厚重的城門開啟了。
霍霆山策馬長驅直入,從東城門進城後直穿街市,一直到西城門。
城門下聚了不少人,馮玉竹領了十幾個醫官正在給熊茂、沙英和其他受傷計程車卒處理傷口。
一個個小罈子裡倒出“清水”,以這些清水沖洗傷員傷口。熊茂看著嘩啦啦流的水,一張大臉愈發蒼白,也不知曉是皮肉之痛致使,還是心疼的。
“大將軍來了。”不知誰說了一句。
席地而坐的沙英與熊茂齊齊轉頭,隨即一臉愧色的想起身。
“莫要亂動。”馮玉竹呵斥道:“主母製出來的這生理鹽水矜貴著呢,別浪費了。”
這個時代的鹽無疑是不菲的,鹽稅是國家財政收入的重要來源之一,毫不誇張的說,有時候鹽甚至能當貨幣使用。
不僅是鹽,自從知曉水並非普通的水、而是蒸餾水,由類似於蒸餾酒的操作製作出來後,馮玉竹几乎將這倆劃上等號。
主母的裴氏佳釀在長安售賣二十兩一罈呢,他手中這一罈子,怎麼著也值十五六兩吧。
一頭耕地的牛才二兩銀子,這一罈子下去都七八頭牛了,放在普通人家是不吃不喝、攢一輩子才能攢到的家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