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指尖:“不過夫人自然不是旁人可比,偶爾聽一聽夫人的浮言倒也有趣,只是事不過三。”
“我沒騙您,我真是從我夫君那裡聽來的。”裴鶯看不見自己幾乎寫在臉上的慌張,她只覺得霍霆山在詐她。
領兵的人心思都多,不然也不會有“三十六計”。而且在所有人眼裡,她就是個成日在後宅裡的婦道人家,除了當縣丞的夫君,並無其他可接觸的有學識之人。
霍霆山倒是情真意切地笑了:“才和夫人說完事不過三,夫人就犯了第二次。我是捨不得傷害夫人分毫,但用其他方法教訓也並無不可。”
他手臂猛地一收,在裴鶯的驚呼中將人帶入懷中,另一隻大掌覆上她的後頸,慢慢地撫摸著她頸後細膩的肌膚:“孟杜倉的履歷不出眾,在北川縣待了那麼多年都沒升遷,可見他並不知曉高橋馬鞍與馬蹬。若是知曉了,他一個為官之人,不應該藏著掖著,更別說冀州牧袁丁此人雖古板了些,但也算是個惜才的。他所結交之人中並無名士,皆是些泛泛之輩罷了,他所讀之書也不過是普通韋編,不見孤本絕學,試問這樣一個平庸之人,如何知曉高橋馬鞍與馬鐙?”
裴鶯的髮髻是辛錦梳的,今日梳了驚鶴髻,一頭柔順的烏髮被挽起,露出白皙的頸脖,此刻這截細頸被一隻粗糙的大掌掌控著。
霍霆山並未用力,只是輕輕地揉捏著那一小片肌膚,感受著她在自己掌下微微發顫。
裴鶯被霍霆山攬入懷中那刻,她便開始掙扎,然而隨著霍霆山的話一句句落下,隨著他的手掌覆上,裴鶯掙扎的力道弱了下來,僵如石雕。
她忽然意識到這人曾經翻過孟杜倉的書房,不然他如何能說得出“他所讀之書也不過是普通韋編,不見孤本絕學”這樣的話。當初水蘇說有兩波人進孟宅,極有可能都是他的人,他知道了,都知道了……
霍霆山自然察覺到懷中人的僵硬,覆在她後頸上的手掌順著她的脊背往下,最後按著她的後腰,狠狠將人完全嵌在自己懷中:“我欣賞夫人之心從未更改,夫人若是再給我機會,我求之不得。”
裴鶯的臉頰白了紅,紅了白,他口中的“欣賞”此時毫不知恥地正抵著她,“您先放開我,我說。”
霍霆山沒鬆手:“夫人說就是。”
裴鶯張了張唇,又聽霍霆山低聲道:“事不過三,前兩次便罷了,這次夫人想清楚再說。”
“事不過三,前兩次便罷了,這次夫人想清楚再說。”
裴鶯呼吸微緊,在這一刻想了很多個解釋,但又被她不斷找出其中的漏洞否定了。
霍霆山並不催促,只握著她的手把玩,目光從她帶著粉的指尖往上移,落在裴鶯不斷輕顫的眼睫上。
她的眉眼生得極好,剪水明眸若流星,又似春雨迷濛後那一束新綻海棠,連眼睫也濃密的過分,看人時目光總是柔柔的,一如她溫潤的氣質。
懷中人眼睫顫得厲害,叫人一看便知她心緒不寧,或許她在想如何坦白,也或許在想如何再撒一個謊。霍霆山不著急,享受著軟玉在懷。
裴鶯確實想了許多,思緒萬千,很快有了決定,她抬眸,努力直視男人的眼睛,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麼心虛:“高橋馬鞍和馬鐙確實不是從我夫君那裡知曉的,是有一日我夜裡夢到一位仙人,是他告訴我的。”
霍霆山詫異揚眉。
他想過許多種可能,獨獨沒有這一種。
仙人託夢?
霍霆山是不信的。
他不信鬼神,哪怕年初益州漁民於魚腹中發現丹書,上曰“大韓興,魏聰王”;年中同樣是益州,據說寺廟中有狐仙現身,大呼與丹書相同的“大韓興,魏聰王”。
但在霍霆山看來,這不過是益州牧魏聰自導自演的一出好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