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吧。
“大舅舅,不會有事的。”孟靈兒抓住裴回舟的袖子不放:“我娘……我娘平日時常和他一同用膳,有時也僅二人。”
裴回舟大驚失色:“平日時常如此?怎的幽州軍的軍紀如此鬆散,武將可隨意攜女郎隨軍,還與之單獨同食。這般全然不顧其他同僚之事,霍幽州他不管嗎?”
裴回舟雖然沒參過軍,卻見過不少解甲歸田的老兵。
從他們那裡不難知曉軍中紀律異常嚴明,軍規鐵律,軍令如山。
軍中餐食分配是有定額的,高階將領比大頭兵好許多,然而據他所知,也未優越到能和女郎單獨開小灶的地步。
孟靈兒聽大舅舅第二回提起“霍幽州”,語氣還憤憤不平,似乎恨不得替之管一管底下那名“肆意妄為之徒”,不由臉頰發燙。
他們這包廂的門沒了一邊,門口就站著沙屯長和旁的幽州兵,他們肯定聽見了。
“大舅舅,您別說了。”孟靈兒低聲勸。
裴回舟皺眉,心想這外甥女怎的胳膊往外拐,她娘都被欺負了去,竟還不讓他為之出頭。
按他說,那等粗魯無禮的幽州蠻子就該找人治一治他,最好想辦法令其上峰知曉此事,若上峰還壓不住,就去找霍幽州。
聽聞霍幽州在幽州內頗有建樹,很受幽州百姓擁戴,想來定是一位明事理的州牧。
裴回舟正要向外甥女傳授經驗,就聽外甥女輕聲道:“方才踢門進來那位,就是霍幽州。”
裴回舟身軀一震。
孟靈兒見她大舅舅彷彿丟了魂似的,並不意外,她偷偷看向一旁的程雲箏。
方才她說話的聲音不大,但估計也恰好夠他聽清楚,而如今一瞧,果真見他面色發白。
顯然驚得不輕。
意外的,他卻沒立馬起身離開。
裴回舟渾渾沌沌,滿腦子都是方才那蠻子竟是霍幽州,霍幽州居然是蠻子。
惹上那等權貴,他的胞妹該如何是好?
裴回舟那顆心彷彿在油鍋裡滾過一遭,坐立不安,想問外甥女她們究竟遇到了何事,但又沒忘記旁邊還有個程雲箏。
他和程雲箏交情很好不假,但不至於當著對方的面說胞妹的私事。
煎熬的時間過得特別慢,不知過了多久,在裴回舟看來,似足足過了幾個時辰,而後他才聽到外頭傳來輕微的一聲響。
“咯滋”的一下,很像房門開啟的聲音。
站在外面的沙英見兩人自包廂裡出來。走在前面的竟是裴夫人,大將軍隨其後。
再看大將軍的面色,雖還是冷著臉,看著生人勿近,但已然沒了之前那股磅礴的怒意。
這是,被哄好了?
沙英暗自咋舌。
幸好他方才當沒聽見那句“蠻子”,否則要出岔子了。
裴鶯回到包廂裡,對上大兄緊張擔憂的目光,她遞過去一個安撫的眼神,示意無事發生。
“說吧。”身後男音低沉。
裴鶯心知肚明他要她說什麼,但貿然開門見山,好像也太怪了些。
裴鶯斟酌著用詞:“大兄,我晚些時候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