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馥郁的甜香好似更濃了幾分,令人不住迷醉, 霍霆山閉上眼睛,再開口時聲音沙啞,乾燥得彷彿一點就燃:“只此這最後一次。”
若是再有下回,他定要砍了那個粉郎白麵。
裴鶯心頭歡喜,正要從他腿上起來,面前人卻忽然埋首重重吸了她一口。
含糊的聲音傳來,“這回不作數。”
裴鶯臉上炸開紅暈。
這人真是……
帕腹只除到一半,霍霆山抬手勾住兩條鬆散的綁帶,幫裴鶯繫好。
帕腹的細帶在他手上袖珍得過分,那雙過往習慣拿重刀的大掌倒也不笨拙,將兩三下將帶子繫好。
再給她穿上中衣,然後是襦裙。
最後霍霆山取了他自己的披風,披在裴鶯身上:“行,下去吧。”
裴鶯見他似乎要同行,疑惑道,“您也要下樓去嗎?”
霍霆山長眉皺起:“夫人想自己見那個粉郎白麵?你想都別想。”
裴鶯低頭飛快看了他那裡一眼:“可是您這樣……”
“有什好驚奇,他自己又不是沒有?”霍霆山挑了下眉:“除非他真沒有,那確實唐突了。”
裴鶯默默轉開頭。
此時已是戌時,本朝的宵禁是自戌時開始,一直到第二日寅時才結束。
程雲箏找來時已是宵禁了。
按理說此時是不能出門的,但這事涉及之人拐著彎兒和冀州新主有關聯,因此程雲箏斷定就算他犯了宵禁,估計也不會如何,於是匆匆來了。
霍霆山下榻的這座廄置已被包下,全是幽州兵。
稟報以後程雲箏被領進一樓候著,一樓點了一盞小燈,燭火淺淺,偶爾有風溜入,將那豆點大的火簇吹得搖曳不斷。
程雲箏著急地等著。
一刻鐘不到,他聽到了樓梯方向傳來了腳步聲。
兩道腳步聲,一道輕些,另一道重些。
程雲箏看向樓梯,率先看到了走在前面裴鶯。
她多半是即將歇下,髮髻已解,此時三千青絲散在身後,芙蓉玉面清豔,眸光流轉間餘霞成綺。
程雲箏聽到了自己心跳加速的聲音。
幾乎是下一刻,一道銳利的目光箭矢般射來,程雲箏心頭一震,下意識往上看,而後才發覺裴鶯身後跟著一道高大的黑影。
彷彿是半隱在林中、只露出一雙幽綠獸瞳的虎豹,眼裡的冷漠和殺意叫人毛骨悚然。
程雲箏哆嗦了下,忙收回目光,不敢多看了。
霍霆山抬手招來一個衛兵,低聲吩咐了兩句,衛兵得令,迅速出了廄置。
裴鶯快步走到程雲箏面前,急得連萬福禮都忘了,一連問了他數個問題:“程郎君,我大兄如何被抓走的,當時有多少黑衣人,你可瞧見他們往哪個方向去?”
程雲箏垂著眼,目光聚焦落在低處,從頭說起:“今夜天寒,我和明化在廄置的一樓用完古董羹後,便回房歇息。準備安寢時,我想起有些生意上的要事要和明化說,左右我與他住在相鄰的包廂,想著過去一趟不過幾步路,現下過去也無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