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討厭她的。她如今沒了庇護,又有那等命格之名在身,得之者顯貴,把姨母迎入府中於您有益無害。”
“我過幾個月得和你母親成婚。”霍霆山淡淡道。
“姨母……”霍知章本來想說姨母可以當妾室,但忽覺這話從他這個小輩口中說出來不妥,於是沒了聲。
“方才那些話,是你自己想說的,還是你姨母讓你說的?”霍霆山面上無波無瀾。
霍知章垂下眼。
父親畢竟是他父親,不至於因為這點事疏遠他。
但若讓他知曉是姨母的意願,他願意還好,不願的話,說不準會對寧家有意見。
霍知章:“是我自己想說的。”
“既然是你自己想的,那現在就把那等念頭拋開,一日日不幹正事,倒是倒騰起你老子的事來,渾身牛勁使不完是吧?”霍霆山冷呵了聲:“待會兒我就和公孫太和說,讓他給你多佈置些課業。”
霍知章宛若雷擊。
如今趙天子沉溺修長生,幾乎不問國事,國事由天子小舅父紀羨白,和以崔安為首的宦黨一同把持。
長安,紀府。
書房內薰香嫋嫋,梨木書架,雲檀案几,架上擺件無處不名貴,檀木作房梁,水晶玉璧為燈,連鋪地的都是一等一的好玉,可見主人家資產並非一般的雄厚。
“大司馬,這是幷州那邊傳來的訊息。”衛兵來報。
坐在案几之後的男人於他如今的職位而言過分年輕了,模樣看著未至不惑。他面板白皙,相貌有幾分趙天子未發福前的陰柔雋秀。
比起過往單純帶火漆的密報,如今密報旁多了一軸長卷,紀羨白先開啟密信,一目十行。
男人嘴角勾起,眼底匯聚起陰鷙:“這個霍君澤真是越來越不安分,先後吞了二州,也不怕把自己噎死。”
衛兵垂頭不敢多言。
紀羨白:“把孔策喊過來。”
“唯。”
不久後,一個五短身材的老者走進書房。
“孔先生,你那個四姓家僕的師弟如今成了五姓家僕,歸了霍君澤,或許不久以後,你們師兄弟便能聚首。”紀羨白似笑非笑。
窗牗旁的少許光影落在他面上,彷彿映著洞穴裡一條豔麗的蛇。
“主公此話差矣,某那個師弟最是不定性,說不準過些時候那霍君澤死於非命,他又得擇新主。”孔策笑道。
紀羨白哼笑了聲:“先生不必哄我,當初扣了幽州軍餉,那人還能活蹦亂跳,我便知他是個頑強的。”
“主公,前往幷州的斥候回來否?”孔策正色。
紀羨白說已回。
孔策不住問:“那則流言查得如何?霍君澤身旁的婦人與傳言相符否?”
紀羨白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摩挲著手上的扳指:“近半年來,幽州冒出的新物件不少。先是馬鐙馬鞍,又是梯田和香皂,接著還弄起了邸報,一樣接一樣,倒叫人應接不暇。若沒有流言之說,先生能想到幽州那邊竟出了一個這般大能耐的婦人嗎?”
孔策搖頭:“某不能。”
如今的女郎多困於後院,習的是女紅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