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得挑好的,也不能太虧待自己手底下的人。
裴鶯擰著細眉沒說話,霍霆山見狀輕嘖了聲:“行了,夫人別思慮太多,等你想明白了,軍中的豕都生了幾窩崽了,此事交給我來辦。”
裴鶯忍不住道:“軍中那些豕劁過,如何能生崽?”
霍霆山心閒氣定,“那不就是了。”
裴鶯:“……”
用完午膳後,剩下的三萬步卒得令拔營,隨霍霆山一同進關。
沉猿道是個險關,坐落於山峽之間的上端,裴鶯乘馬車進關時不住感嘆此地險要。
關後有小城鎮,馬蹄踏在厚重的青石板上,彼此聚合形成了如同悶雷般的隆隆聲,旗纛迎風招展,巨大的“幽”之一字彷彿變成了虎獸活了過來。
裴鶯乘在馬車裡,本以為這一支威壓強勁的軍隊入城會令城中百姓避如蛇蠍。然而讓她意外,布衣們並沒有關門闔窗,有不少反而站在街道旁圍觀。
“這就是幽州軍啊,好生氣派。”
“我聽我冀州的遠方表親說如今北邊三州都推行了新田策,現在霍幽州進軍咱們荊州,不曉得荊州是否會跟上北三州的步伐。”
“多半會吧,邸報已從荊州版替代為幽州版的了,後面的還會遠嗎?”
“此事難說,荊州何其大啊,咱們沉猿道只是冰山一角,想要拿下荊州,須得打敗那位……”說話的布衣指了指天上,但後面他的指節彎了彎。
叢六奇不是正統,半路出家的皇帝根基尚淺,無什威望可言。
裴鶯放下幃簾,若有所思。
這裡可是荊州,沒想到霍霆山在此地也有如此高的人氣。
馬車行至假節府,直接入主院。
霍霆山是午時回來的,但霍知章他們則要晚許多,直到夜深了、月上往側斜才入關來到假節府。
霍霆山還未安寢,他在書房裡。
霍知章一入府便來稟報,連裝束都未換,穿著沾了血的鎧甲直接去書房:“父親……”
“站那兒,一身血腥味莫捱過來。”霍霆山定住欲要上前的兒子。
霍知章委委屈屈地縮回腳。
從戰場上下來哪能沒血腥味,父親以往也不是這般講究挑剔之人。
霍霆山懶得照顧兒子的小情緒:“俘虜司州兵幾何?”
談起要事,霍知章正色道:“那五萬兵卒殺了三萬,降了兩萬。”
李嘯天此行南下討荊,本是帶了十萬兵卒的,後這批主力一分為二,五萬綴在幽州軍後,另外五萬東行朝著豫州軍去,鬼鬼祟祟,也不知曉想做什麼壞事。
“李嘯天已死,司州不可一日無主。司州官授等物你搜出來否?”霍霆山問。
霍知章回答說搜出來了。
霍霆山:“行,既然如此,你和秦洋……”
說到這裡,霍霆山頓了頓,僅是瞬息間就改了口,“你和陳淵領三萬騎兵、三萬步卒直奔洛陽,從南至北這一路的關卡都給我佔了。”
“父親,此行派陳淵去怕是有些不妥。”霍知章小聲道。
霍霆山目光驟道銳利,但下一刻卻聽兒子說,“陳淵為我擋了一刀,傷了左臂,傷勢不輕,長途跋涉奔波怕是不利於養傷。”
霍霆山沒想到是這緣故。
在沙場上打滾的,有傷很尋常,他自己也是一身的疤痕。其實只要不傷及要害、不至於往後無法提刀,通通不是大事。
就是這傷來得不是時候。
霍霆山按了按眉心,“讓秦洋與你同往吧,秦洋圓滑,讓他去處理洛陽那些豪強也恰當。”
霍知章忽然領悟到了點旁的,“父親,陳淵此人和圓滑掛不上鉤,方才您想派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