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請她!”
見她一張包子臉又鼓了起來,仍如幼時模樣,傅珺忍不住便要笑,涉江便搖了搖頭,嘆聲道:“你這也是閒的,生得都是些閒氣,娘娘哪裡會在意這些?”
綠萍難得地插了句嘴:“依婢子看,宴無好宴。”
選秀定在了四月初,孟湄卻偏在此時搞什麼花宴,這個時機選得,傅珺已經不知說什麼才是了。
一個吳晚,再加一堆三點水的孟家姑娘,另還有幾位適齡參加選秀的姑娘齊聚一處,確如綠萍所言,這小小的賞花宴賞得不只是花,只怕還有別的什麼。
孟湄大約……不,她肯定是故意單單沒請傅珺。且不論她這莫名而來的敵意緣自於何處,於傅珺而言,這不請卻比請好了太多,能夠躲開一場潛在的是非,她真是求之不得。
果然,到得晚間,白芍便報過來一個訊息,下晌花宴之時,吳晚不知怎麼落了水,還不是落在倚瓊臺的小溪中,而是落在了前院兒的錦帶渚裡。
幸得今兒府裡幾位爺皆不在,前頭又無男客,饒是如此,吳晚溼著身子的模樣,仍被那幾個來訪的小姑娘瞧見了,十分不雅。
她本就是個柔弱多病的身,這般著了涼又經了水氣,當晚便發起燒來,不幾日病勢轉沉,看著竟似是好不起來的樣子,府裡請了大夫來瞧,診出來卻是極重的風寒,只怕需得將養個月餘才能好。
如此一來,吳晚參加選秀便不可能了。
裴老夫人不知從何處知曉了此事,直接下令將人從內宅挪了出去,又對裴氏道:“如今正是乍暖還寒之際,她這病來得兇猛,別叫過了病氣,便只府裡幾個哥兒首先便要保重著。”
聽得此話,裴氏深以為然。吳晚到底只是個不要緊的親戚,哪裡及得上她的寶貝孫子重要,自是無有不從。於是,吳晚便連夜挪到了國公府位於京郊的一所田莊。
孟湄倒未受此事影響,這幾/日/她一直窩在房中作畫,說是要將那日參加花宴的人皆畫下來,作一幅《十美圖》。據傅珺所知,孟湄師從工筆名家,尤擅亭臺樓榭,她的畫傅珺亦曾有幸觀過,確實頗有水準,雖神韻上略欠缺,然技巧卻是相當圓熟的。
溫國公府向來是嬌養著女兒的,是故裴老夫人對孟湄並無太多苛責,裴氏與吳氏卻沒這麼幸運了,被裴老夫人好生訓誡了一番。
孟湄行事隨性,卻偏偏無絲毫成算,此次幸好受傷的是自家親戚,若是別府姑娘在府裡受了傷,溫國公府又要擔上一場是非。裴氏對這個女兒的教養很成問題,裴老夫人自是要拿她是問。
至於吳氏,卻是因她不似馮氏早早退席,而是從頭到尾參加了整場宴會,身為長輩卻不能好生安置客人,致令吳晚落水生病,吳氏難辭其咎,便也跟著受了罰。
不過,吳氏到底也是有兒有女的人,這罰便罰得很隱晦,裴老夫人令她到祠堂抄了三天的經,也算是略施懲戒。
第656章
此事鬧將出來後,青蔓便對綠萍大為拜服,有一日便拉了她的手道:“還是你瞧事兒瞧得準,可恨我卻是白生了一場氣,針都戳壞了幾根。”
這話被青蕪等人引為笑談,過後許多年依然時常提起,在此按下不表。
卻說選秀,在一片紛擾之中終於正式開始,自四月初直至芒種前方才結束,而選出來的結果卻叫京中高門個個彈眼落睛。
四大世族無一女入選也就罷了,便是勳貴並高官亦鮮少有入選的,倒是幾個寒門之女得幸入宮,且一入宮便有了位份,其中大儒解方的一個孫女兒更是獲封寶林,算得上出類拔萃。
這結果一出,自然是幾家歡喜幾家愁,而今上對世族門閥的態度,亦就此更為鮮明。京中高門各自瞧在眼中,有幾家正有意向與世族子弟論親的,那親事便就此揭過不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