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法理解地把眉頭攢緊。“你有懼高症,卻爬樹?”
有誰規定懼高症患者不許爬樹的?……好吧,我在強詞奪理。曉暘眨眨眼,氣虛地央求道:“能不能先讓我下去,我們再慢慢談?”
男人把唇抿緊,攤開雙手。“你就下來吧。”
“啊?”那、那雙手是什麼意思?他該不會是要她就這麼……
“我保證會接住你,你就下來吧。”
保證?你是開保險公司的啊萬一沒接住我,你打算怎麼賠我一條小命?開什麼玩笑,我死也不往下跳!曉暘用一雙瞠大的眼,死命地搖頭。
“跳下來!”男人頗具威嚴的低沉嗓音號令著。
鬼才會跳!曉暘撇開頭,裝作沒聽到。
“堂堂一名成年人,這樣掛在樹上,成何體統?你快點跳下來,不然等會兒全校師生都會在這兒看你的笑話了。”蹙眉,男人用訓斥頑童的口吻說。
笑話就笑話,總比要我摔死來得好!曉暘忘記不過幾分鐘前,她因為麻痺的手撐不住,差一點就自動投降的事了。我是絕對、絕對不會往下跳的!
“數到三,你不下來的話,就等著站在校長室門前罰站。”
曉暘惱紅了臉,忿忿地對下面的人說:“我不是小學生,那種可笑的手段威脅不了我!”
“你若是我教的學生,現在已經乖乖跳下來了。連我的學生都沒有你這麼可笑,明明手都酸得發抖了,還攀著那根笨樹枝不放!快下來,馬上就要到早自習的時間了,我沒有空看你在上面耍冷!”
曉暘一咬唇。該死的,這傢伙真不給人面子!雖然他說得不無道理……
男人揚高眉頭,再次攤開雙手說:“最後機會,你跳不跳?”
“你、你……你真的會接住我?”
忽然,男人咧開唇一笑。曉暘意外地發現他笑起來還挺……不賴的!
不是長得很英俊,不過五官端正,眉是眉、鼻是鼻,黑眼清澈明亮,豐唇在微笑的時候很有男子氣概……
一頓,曉暘怒斥自己:都什麼時候了,還有空管這傢伙長什麼德行?
“我從不食言。”他堅定的口氣,頗有說服力。
就信他一次吧?
曉暘戰戰兢兢地嚥下一口氣,做了個深呼吸後,閉上雙眼說:“我、我要跳嘍,你要把我接住喔!”
“來吧!”
衝著這一聲,曉暘生平頭一遭把自己的命運交到他人的手上——放開那根救命的樹幹,放任自己的身體往下墜落。
短暫又似永恆的一秒。
咚!她緊閉著眼,依然能感覺到強勁衝擊的力道襲來,但並不如自己所想的那麼痛……一雙可靠的臂膀、一具堅硬而不失柔軟的軀體,將她擁住,牢牢的、緊緊的。撲通、撲通的穩定心跳,就在她耳邊響著。
“瞧,沒你想象的可怕吧?”
同樣低沉的聲音,這回溫柔許多地在她耳邊響起。
曉暘胸臆中滿是感動,抬起泛著淚光的感激小臉,此刻這男人在她眼中有如偉大的天神般,教人景仰、教人愛慕、教人無比的……
無視她正陶醉於脫離險境的澎湃喜悅,那雙手臂鬆開,男人頂著一張嚴肅且無表情的臭臉,不客氣地說:“現在我可以請問你,你是誰,跑到我們校內的樹上吊單槓的理由嗎?”
登時,曉暘那盈眶的熱淚,全被一道刮過後背的冷風給呼呼吹冷,吹得一乾二淨。
那雙擦了又擦,光亮得可以當鏡子照的皮鞋,現在滿是泥沙。
打理得整整齊齊,以髮夾束在腦後的長鬈髮,像是被狂風吹過般凌亂不堪。草綠色套裝的裙襬上,沾著青草屑與樹葉,而腿上的絲襪綻線開了個大破洞。這就是風曉暘頭一次和同事面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