噠——噠——
一群小孩“咯咯咯”地笑著,笑聲天真爛漫,他們從走廊上跑來跑去,聽聲音有男孩有女孩。
他們齊聲唱著:
藍藍的天空銀河裡。
有隻小白船。
船上有棵桂花樹。
白兔在遊玩。
槳兒槳兒看不見。
船上也沒帆。
飄呀飄呀。
飄向西天。
……
“咯咯咯……咯咯咯……”
“你藏好了嗎?”
紹池將被子往上拉了拉,遮住了肩膀。
室內光線很暗,依稀可以辨認物體模糊的輪廓。夜晚的風涼颼颼的,窗戶不知道什麼時候被人開啟了,淡藍色的窗簾隨風飄動。
院中的桂花樹香味愈發濃烈,空氣裡瀰漫著桂花甜蜜的香氣。
噠——噠——
腳步聲越來越近。
紹池有個奇怪的習慣,越是詭異的情況,注意力越是集中,在一心二用的情況下,他的頭腦會比專注思考時更加清晰開闊。
他也搞不清楚原因。
這個福利院比想象中的還要古怪,表面上大家溫馨友愛,可實際上似乎這裡的每個人身上都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最奇怪的就是這個丁護工,為什麼福利院大大小小的事務全都是由她來安排和處理,而這個孟院長什麼都不管,創立福利院幫助更多可憐的孩子不是她的初衷嗎?可現在看來丁護工對待孩子並不上心。
新換的床單和甜甜的過敏,還有秋穗和其餘幾個孩子的失蹤,都能看出丁護工對待孩子們的態度。
孟婉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自己一手建立的福利院,收養的孩子,全都落在丁護工手裡嗎?
還有這“人肉餡的餃子”……這肉餡會來自失蹤的孩子們嗎?
宋護工看上去十分關心孩子,孩子們也很依賴她,那麼她知道自己提來包餃子的肉餡是“人肉”嗎?
他們又有什麼理由要殺掉這些孩子?
這奇怪的童謠又是怎麼回事?是在暗示些什麼呢……
一定有什麼事可以把這些全都串聯起來。
四樓的那間雜貨間一定有問題,丁護工越是阻止他們去四樓,越是可疑。
噠——噠——
笑聲消失了,童謠消失了,孩子們奔跑的聲音也消失了。走廊上只剩下一個沉悶的腳步聲,聽聲音應該也是一個小孩子。
“咯咯咯……咯咯咯……”
“我要來找你咯!”
腳步聲停在了紹池所在的這間屋子。
空氣裡頓時瀰漫著一股淡淡的腐臭和血腥味,混著甜膩的桂花香,有點讓人反胃。黑暗中,視覺受到影響的同時,其他的感官也在漸漸放大,仔細去聞,似乎還有一種泥土的腥味?
他的心裡突然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
這腳步聲怎麼消失了?紹池一邊想著,一邊翻了個身,一張慘白的臉出現在視線中。
在他的床邊站著一個面目全非的小孩,泥土的腥味就是從她身上散發出來的。
該死……她究竟是什麼時候出現的……
紹池不動聲色地閉上眼睛,在心裡默默祈禱著天色太暗,眼前的這個小女孩沒有發現他還醒著。
為什麼?
為什麼會盯上他?
背後早已驚出一身冷汗,心臟猛烈跳動,他不敢睜眼,只能盡力保持呼吸均勻。
原來是這樣……
他的腦海中突然浮現唐玲送給的他那隻小馬玩具。
小女孩向前探著身子,一些泥土的碎屑落在他的臉上,充滿腥氣的嘴在他耳邊緩緩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