慰,沒有恨意,沒有喜樂,也沒有人該有靈魂。
她的軀殼被掏空了,只剩不會行走、會呼吸的肉體,生命成了被操控的棋子,像傀儡一般遭操線人拉扯著。
母親何其不幸有她這樣的女兒,失去丈夫,失去家庭,失去對人性的信任,最終還得因為她而受罪,失去自主的意識。
“小露,媽想到外面走走,你陪我吧!”腦中有個聲音在叫她,叫得很急。
“外面?”阮深露面有難色,攙扶她的手為之一頓。
“是呀!你瞧這天氣多好,老悶在裡面會發黴,我聽見藍腹鳥的叫聲了。”清脆悅耳,好似天使的歌聲。
哪來的鳥啼聲,怎麼她完全聽不到?“媽,天熱,我們進去喝杯涼茶好不好,解解暑氣。”
“我不熱呀!小孩子要多運動,不要怕熱,老是坐著不動對身體不好。”
梁雁的手勁極大,竟把女兒的手腕握出一圈鮮紅的印子,令人觸目驚心,然而她卻無所覺地直想拉著女兒往外走,不管她是否抗拒。
她外表看來和正常人無異,能走、能吃,也能有條有理的對話,口齒清晰不含糊,唯獨人稱“靈魂之窗”的眼睛少了光彩,常常飄忽地不知落在何處,顯得魂不守舍。
若不用心觀察還真看不出其中的差異,而會以為她不過是心事重重,煩惱事太多,一時恍神罷了。
“我是怕你熱著,庭院夠大,這裡走動走動也就夠了,何況屋內還有健身器材,再不然我先陪你去睡個午覺,等你精神好些再出門。”阮深露輕聲哄著,同時訝異母親的力氣大得出奇。
“不睡,不睡,我睡太多了,我要出去玩,你跟我一起去。”梁雁突然變得像小孩子一樣任性,頭搖如波浪鼓地看向圍牆的天空。
那種想飛的神情令人鼻酸,讓人感覺她有如牢籠中的小鳥,渴望飛翔卻又被鎖住,空有一雙翅膀卻無振翅高飛的機會。
“不行,外頭車子多又吵雜,愛安靜的你一定受不了。”她努力的勸服,但成效不大。
粱雁恬靜的笑,手指輕撫過髮梢。“不會,我把耳朵捂住就不吵了。”
“可是……”
“小露,你在氣媽對你不好是不是……所以你要把我關起來做報復。”梁雁可憐兮兮的說道,神情很委屈。
“不是的,我是想等太陽沒那麼大的時候再出去,小夏想喝綠豆湯,我們先進去煮給他喝。”她會怨恨母親的絕情嗎?說實在的,她自己也厘不清。
“小夏是誰?”
她說得好無辜,讓阮深露看得心痛,一句悲切的“媽”哽咽在喉中,欲吐難罄,含成嗚咽的傷心。
她寧可母親像以前一樣痛恨她、仇視她不顧母女親情大聲咆哮,惡言盡出的指責她是魔鬼,也好過她此刻的模樣。
這不是夢,不會因睡眼一睜開就消失,即使她非常想回到父親在世的時候,一家和樂的唱著:我的家庭真可愛,整潔美滿又安康……
“我們不理小夏,沒有綠豆湯,你要乖乖聽媽的話,媽才會疼你,愛你,你是媽的心肝寶貝。”梁雁拍拍女兒的手。
“我也愛你,媽。”這句話她放在心裡好久好久了,久到她以為沒機會說出口。
不自覺的,她被母親拖到牆邊,順著高聳的圍牆走向鏤花大鐵門,門裡門外是兩種不一樣的世界,黑白正邪的區分已不那麼明顯。
當她發覺門上的閂被母親拉開時,她的人早巳置身門外,來不及回頭。
她想,就陪母親走一會吧!應該不會有事發生,畢竟是在龍門的地盤上,還不至於有人敢挑戰龍威,當著門上的兩條巨龍將人擄走。
但她錯了。
當一道火紅的身影出現眼前,她便知道自己錯得離譜,迷迭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