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兄不光生了個好兒子。也生了個好女兒啊。塘西那邊環境越來越不好,一直都是歷屆大人頭疼的事情。沒想到令媛一個主意,就把這事給解決了。”
這話一出,不光是屋裡的夏正謙,便是窗外的夏祁都被嚇了一跳。
夏衿女扮男裝的事,除了府裡一些心腹下人,其餘人都不知道。羅大人又是怎麼知道的?填湖之事,打的可是夏祁的名義。這要是追究下來。往大了說是欺君,往小裡說是欺上。總而言之,就是為了自己的利益,弄虛作假,欺瞞朝庭官員。一旦上報,夏祁的前程就完了。
夏衿則猜到了羅維韜的來意,眸子不由得一冷。
“這、這……羅大人,這個……”夏正謙一腦門的汗,急得嘴裡都說不出話來。
“哎,夏兄別急。這事我要真想追究。也不至於跑到門上來,早把夏祁拿到衙門裡去了。”羅維韜笑著安撫夏正謙。
待得夏正謙情緒稍安,他這才丟擲今天的來意:“令媛如此能幹。犬子心儀之。託我來求娶令媛。只是我早已為犬子訂了吏部尚書家的千金為妻。令媛這裡,恐怕要在名份上受些委曲。不過你放心,犬子不光心悅令媛,更因她的才幹而敬重她。定會如妻子一般對待她,絕不會讓她受一丁點委曲。”
好半天,夏正謙才反應過來:“你們想讓我家衿姐兒為妾?”
羅維韜點點頭,唏噓道:“當初你們要是能同意讓令媛給犬子沖喜,這樁姻緣就圓滿了。也不用折騰來折騰去,繞這麼一大圈。可當初你們一定要退親。如今宣平候老夫人給做的媒。在京城裡訂下的親事,即便犬子喜歡令媛。那頭我們也不好推辭。你也知道,吏部尚書手裡握著我們的烏紗帽。以後犬子的前程,還得維繫在尚書大人身上。我們也是沒辦法,只能委曲令媛。”
窗外,夏祁的拳頭握得死緊。
屋裡,夏正謙想都沒想,就直接道:“我們家女兒不作妾。”
夏祁聽得此話,心裡稍安;而夏衿冰冷的眸子漸漸柔和下來。
羅維韜詫異地望著夏正謙。他沒想到夏正謙會拒絕得如此乾脆利索。
要知道,他可是知府,羅騫又一表人才。即便是作妾,這城裡不知有多少人家想都想不來。前兒個還有一個富戶來探口風,想送自己女兒進府給羅騫作通房丫頭,說等少奶奶進門再抬作小妾也不遲。
更何況,這裡還關係到夏祁的前程呢。
不過一想到夏正謙是夏祁和夏衿的父親,羅維韜就釋然了。
能養出那樣一雙出色的兒女,不管眼前這位郎中看起來多麼平常,也一定是有大智慧的。他既已拿定了主意,恐怕輕易勸他不住。拿夏祁的前程來相威脅,怕是也不行。
羅維韜道:“不如夏兄問一問令媛?她不是一般的女子,想來在自己的終身大事上,也會有自己的主張。”
他不似羅夫人。夏衿一口咬定跟羅騫沒有私情,羅夫人以已度人,便相信了。但在羅維韜看來,既然早在認識之初,給羅騫治病的是夏衿,後來兩人又合夥開店,每日裡在一起;他兒子又英俊有才,還是位官宦子弟,且小小年紀便已中了舉人,夏衿怎可能不對他芳心暗許?這兩人定已是私下裡定了終身,羅騫才死活要娶夏衿,不肯另聘他人。
夏衿既對羅騫鍾情,又豈會一口回絕婚事?一旦她猶豫,此事就有了迴旋的餘地。
夏正謙可不知道眼前這位羅大人打的一手好算盤。不過說到要問一問夏衿,他倒是躊躇起來。他那位女兒,一向是個主意正的。如果她真跟羅公子有了首尾……
這麼一想,他就不淡定了。對羅維韜道:“既如此,那我便跟家人商量一下,再回復羅大人。”
“應該的,應該的。”羅維韜見事情按著自己的預想走了,很是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