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也是京城定居了,總不能還讓我娘住在岑姑娘府上。我們羅家在京城也有宅子的,前段時間我娘又讓人收拾過,面積雖不大,住我們母子兩人加一些下人卻還算寬敞。”
夏衿剛才跟蘇慕閒打情罵俏,這會子又問羅騫話,也是想進一步地觸及羅騫,想知道他到底有沒有從那段感情裡走出來。如果沒有,她以後就會盡量跟他少見面;如果走出來了,大家倒可以像現在這般,坐在一起喝喝茶,吃吃飯。她在古代的朋友不多,羅騫這人又很不錯,她是很希望能當朋友一般相處的。
而讓她鬆一口氣的是,羅騫此時的眼神很是平和,既沒有痛苦,也沒有悵然若失,更沒有嫉妒與怨恨。他臉上掛著的淡淡的笑容,也如這秋日高遠的天空,湛藍明淨,一洗無塵。
她不由得也微笑起來。
“岑姑娘……”羅騫忽然喊了岑子曼一聲。
岑子曼抬起頭來,詫異地望向他。
因為羅夫人一直住在宣平候府,所以羅騫從邊關回來的那兩天,也跟著在宣平候府住著。但岑子曼是訂了親的年輕姑娘,再加上羅夫人的緣故,她對羅騫這個人並沒有什麼好印象,所以兩個人也就見過一面,而且話都沒說過一句。這會子能坐在一起喝茶聊天,還是託了夏衿和蘇慕閒的福。現在羅騫正兒八經地叫她,不知所為何事。
“那個……兵部左侍郎龔大人家的二姑娘,不知你跟她可有交往?”羅騫問道。
“龔家二姑娘?”岑子曼一愣,怔怔地看了羅騫一眼,不過隨即領悟。笑問道,“他家看上你了?”
羅騫剛才問話的時候還神情自若,可現在被大家滿含深意地這麼一瞅,再被岑子曼這一問,他的臉上露出隱隱的紅色來,輕咳一聲道:“我、我就隨便這麼一問。”
說完這句,他大概又覺得自己太過敷衍。不是對好朋友的正確態度。忙又道:“我這幾日在衙門裡做事,跟龔大人有過幾次接觸,他言語裡流露出這麼個意思。我看他為人端正。而且聽說家風也嚴謹,便覺得……咳……你們也知道,鄭家那頭還沒死心,這兩日一直纏著我娘。想要將親事再議起來。我怕我娘心軟,所以……”
大家聽他提起這事。表情倒都嚴肅起來。
羅騫提到的鄭家,自然就是鄭婉如家。彭家是燕王的地下聯絡者,燕王的勢力被連根拔起,彭家自然也不例外。全家已被滿門抄斬。鄭家雖然跟彭家是親戚,但在政治上的界限劃得十分清楚,所以算是逃這一劫——京城權貴人家。總是相互聯姻,可謂是盤根錯雜。真要論起誅連來,連皇上自己都是九族之內。為安臣心,這一次的清除異已的行動中,皇帝便只懲治有謀逆行為者,不涉足其中者,並不追究。鄭家老太爺雖保住了自己吏部尚書的位置,但心裡總有些不安,生怕皇上找機會把他給擼下來。畢竟他那個位置,太重要。
所以鄭尚書近來一言一行都十分小心,同時也想找一找助力。除了親戚家能在皇帝面前說得上話的,他還想透過聯姻向皇上表表忠心。這羅騫剛從邊關立功回來,倍受皇帝青眼,最重要的是他原跟自己的侄孫女訂過親。如果能再讓他變成自家的孫女婿,看在羅騫的功勞份上,皇上也不好意思立刻動自己這個位置吧?
所以,鄭家人這兩天便對羅夫人展開了攻勢,以當初提攜了羅維韜做要挾,又言明如果羅家不喜歡鄭婉如,還可以另選一個鄭家女嫁給羅騫。
自打看到夏衿不光搖身一變成了邵家女,現在更是藉著大功,變成了永安郡主,食邑三千,行公主儀仗,而且還在邊關時救了自家兒子一命,再加上自已兒子鬱鬱寡歡的模樣,羅夫人早已把腸子都悔青了,直怪自己糊塗。所以在親事上,再不敢自作主張,鄭家人說的什麼話,不光跟兒子坦白,也會去向宣平候老夫人討主意。
所以岑子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