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這一場“惡水雨”,下得那叫一個聲勢浩大。 每一滴都宛若千斤鐵水,自數千米高空滴落,砸在山嶽之上,彷彿連山根都要壓垮,那花草樹木,自然更是不必多言,頃刻間便摧殘殆盡。 一幅人間災難。 如此嘩嘩下了數分鐘。 那漆黑如鐵的黑雲,隱隱有擴散之勢,負責鏟山事宜的幾位官員察覺此雨不簡單,是半點不敢耽擱,立刻命令士兵撤退。 若是被此雨淋到。 這數十萬計程車兵,恐怕得當場殞命在此,這對凌天皇朝,亦是不小的損失,數十萬凡人的命,同樣很重。 有士兵撤退不及,被幾點雨滴濺射到,當場便被砸得暈倒了過去,好在那黑鐵般的烏雲,主要是朝三十里外的山脈飄去。 若是向城中飄,不敢想象,這到底會是何等天災。 “山神怒了!” “山神怒了!” 有士兵用顫抖的聲音喊道。 …… 而此刻。 李山河站在一座高山之上,眉頭緊鎖,雙眸微眯。 因為惡水本便是黑色,所形成的厚重雲層,更是漆黑如玄鐵,將陽光徹底遮擋,天地無光。而那傾盆的惡水雨,所濺射的漫天水霧,讓這片地界,好似染上濃墨一般,伸手見不到五指,漆黑一片。 惡水雨足足積蓄十餘日,波及範圍極廣,早已與三十里外的那片“惡山山脈”相連通,形成了一條漆黑的“通道”。 說實話。 李山河確實沒想到這一點,這無異於是另闢蹊徑,硬生生弄出一條生路。 他心中暗暗驚歎這操作確實有些驚豔,但心中殺意卻不曾絲毫衰退。 他雙眸微眯,若那賊子覺得,如此便能逃走,那未免也太過天真了。 “我李山河要殺之人,還從未有能從我眼皮子底下逃走的。”李山河言道。 只見這位兩鬢髮白的中年男子,身姿挺拔,立於山巔,手捻法訣,透著決然殺意。 只見右手一捻,喚來猛烈西風,西風裹挾著雪花,呼呼吹向那黑如玄鐵的雲層。 很快,那雲層便被吹散。 天地間,漸漸恢復光亮。 待那黑水濺射的水霧徹底散去。 一道身影,暴露在了李山河的視野當中。 正是渾身是血,右臂殘斷的李長笑! 突然暴露行蹤的李長笑,顯然沒料到此點。陽光穿透而來,照在他的臉上,他面色肉眼可見的發生變化。 而李山河哪裡會給他反應的機會,瞬間轉移,剎那之間,便出現在了李長笑頭頂,李山河殺意已經到了巔峰。 他朝李長笑的頭顱一掌拍下,那蘊含著無上偉力的手掌,染上金紅之光,就連掌紋都清晰可見,在李長笑眼中不斷放大。 這一掌下去,毫無疑問,足以將一座山嶽,頃刻間拍成齏粉,風一吹便散。 說實話。 李山河這一掌,其實已經尤有過之了,以他的實力,要殺李長笑,根本用不著使出如此掌力,甚至只保留這掌力的十分之一,便可將李長笑拍得粉身碎骨了。 如此行徑,不符合他的性格,此世靈氣如此寶貴,他這一掌,可算不上節約二字。 李山河從始至終,都沒有顯露出太大的情緒,但僅從這一掌,便不難看出,他心中其實並不平靜,甚至可以說是已經感到了憤怒。 這才不惜浪費靈氣,也要將李長笑拍死。 這一掌極快。 瞬息便印在了李長笑身上。 掌力透體而發。 正當李山河認為,自己終於將此子擊殺,為自己那可憐的孩兒報仇之時,忽的,察覺出了不對勁。 這竟是一道虛影,如風消散了! 或者說,是一口風,一個夢…正常而言,這道虛影雖然逼真,卻未必能騙得過李山河,然而李山河終究是急了。 這也預示著…… 這一階段的博弈。 是李長笑略勝一籌! 只見李長笑的虛影,在觸碰到李山河掌印的剎那,便被拍得散去後,李山河瞳孔猛的一縮。 意識到自己終究是失了靜氣,又被擺了一道,這還未完,那虛影被自己拍散後,卻還有一物,留在空中。 是一顆金色的圓珠。 此珠光芒內斂。 這圓珠從一開始,便被包裹在虛影當中,李山河的那一掌,印在了那圓珠之上。 恐怖的掌力,匯入金色圓珠當中。 “這是何物?”李山河心頭,竟升起一抹危機感,“好似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