紹池啃著蘋果,來到了啞女的房間。
地上的女孩閉著眼睛,睫毛卻微微顫抖。
“別裝了。”他咬了一口蘋果,“我知道你醒了。”
女孩睜開眼睛,惡狠狠地瞪著紹池。
“別這麼看著我,我又沒做什麼,就是問你幾句話,問完就放了你。”
“我什麼都不會告訴你。”
“啞女和你阿婆逃跑的那天究竟發生了什麼?”
“你耳朵聾了?我說了什麼都不會告訴你!”
“行。”紹池將蘋果咬住,開啟桌上的盒子,將裡面寫著“秋”的小罐子拿起來,輕輕晃了晃,裡面似乎多了些東西。
“你幹嗎?!”
“現在肯說了嗎?”
女孩將頭偏向另一邊。
“好。”紹池將罐子高高舉起,正欲砸下。
“我說!”女孩連忙阻止他,“我說……”
她嘆息一聲,緩緩講述了事情的經過。
“村裡每到四五月份,總有下不完的暴雨。阿婆和沈南約定在一個暴雨的夜裡,將啞女送出村子,再由沈南接應,二人趁天亮之前來到鎮上,開車逃走。可事情卻不如預想中的順利……”
到了約定的那一天,阿婆在自己的房間裡替啞女收拾幾件行李。山路不好走,尤其是下著雨的山路,得帶雙鞋子方便換,路上還得帶點乾糧補充體力,雨傘,手電也得帶上……
見時間差不多了,阿婆帶著打包好的行李來到了啞女的房間。
推開門看到的卻是幾張噁心的面孔。
三個男人壓在啞女身上,她張著嘴,可發不出任何聲音。
床單和牆壁留下一道道血痕,她的指甲全部斷裂,露出裡面的血肉。
收音機被打翻在地,幾聲滋滋的電流聲之後,響起了阿婆最愛的戲。
阿婆衝向廚房,拿了一把菜刀,拼命揮舞,想要趕走這群畜生,卻被他們推倒,頭磕在地上。
阿婆曾對啞女說,你應當像雲,自由自在,不該被困在這樣的爛泥地裡。她給啞女的鞋上也繡了幾朵白雲。
鮮血流了一地,染紅了那雙淡藍色的繡花鞋。
阿婆躺在地上,漸漸沒了氣息。
而這場噩夢卻沒有因此停止。
阿婆死後,村子裡的其他男人或許是聽到了那三個男人做的壞事。
他們並沒有阻止,而是選擇加入這場惡行。
越來越多的男人趁著夜色摸進了她的房間,有時候是一個,有時候是好幾個。
她被捆住了手腳,無法開口,無法逃脫,甚至連死亡都成了一種奢求。
而村子裡的女人,她們大抵是知情的,可卻沒有一個人出來阻止,反而對著啞女的院子破口大罵。
阿婆死的幾天後,啞女也死了。
女孩的眼中噙滿淚水。
“你知道她是怎麼死的嗎?她獨自一人在這房間裡躺了好幾天,身體已經開始腐爛,蟲子爬滿了她的屍體。
“我得知了阿婆的死訊,回到村裡。可他們卻告訴我,阿婆是被啞女害死的。村長害怕事情暴露,就說啞女上吊了。
“在沈南的逼問下,村長才承認,他找了個收屍的人,將啞女的屍體裹了個破草蓆,丟進土坑裡,一把火燒成了灰燼。
“我找到她被火化的那個土坑。將她的骨灰用小瓷壇裝起來,只是被風吹散了許多,被人踐踏了許多。
“她到死都被困在這裡。
“可啞女並不是第一個,也許她也不是最後一個……
你說,這樣的村子不該消失嗎?這些畜生不該以最痛苦的方式死去嗎?可你們為什麼還要投資這樣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