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這種捨身成仁的精神十分偉大。”
魏太傅唇上的鬍鬚顫動了一下,半晌才冒出一句:“怎麼講?”
“先聖說,‘生則逸,不知稼穡之難’,這句話,依本宮看倒不是教我們全去學種莊稼,而是要令在位者銘記在心,皇室的安逸是建築在百姓的辛勞之上的,如果不能夠將心比心,以百姓之福為天下之福,就無從治理好天下。”
魏太傅面色稍霽,臉上浮現了一絲興味:“那依皇后娘娘看,如何才能夠‘知稼穡之難’呢?”
金鳳默然沉吟了片刻:“皇宮之內雖然沒有耕地,但栽種些花果,瞭解些水土還是可以的。而為君者更重要的是善察善體,多聽多看,方能知道百姓的喜樂。”
魏太傅臉上漸漸露出愉色:“皇后娘娘說的極是。”
金鳳再道:“譬如周公先聖,在這一點上就做得極好,足以為萬世之表。”
“哦?如何極好?”魏太傅臉上已經笑開了花兒。
“老師您想,雞蛋乃是普通百姓家最常見的養生之物,周公先聖人生幾十年都活在‘雞蛋’這樣一個名字下面,可見其體察民意的良苦用心啊!”
據段雲重事後回憶,他從來沒有見過德高望重的魏太傅露出過那樣的神情,想笑又不能笑,想怒又不能怒,十分糾結,糾結十分。
下堂的時候,段雲重低聲對段雲嶂道:“你這麼反感周公,怎麼對周公的女兒格外照顧?”
段雲嶂頓了一頓:“她畢竟是個女孩子,被打了手心,不好看。”
金鳳離他們不遠,這兩句話,自然一字不漏地收進耳裡。
兩年來,金鳳第一次意識到,這個穿著龍袍的少年是她名義上的丈夫。
人生苦難識字始
皇后宮裡的素方女官發覺皇后娘娘最近忙碌了許多,早膳扒得少了,下午也不在皇城裡遛彎兒了,倒是一趟又一趟地跑文宣閣,晚上就寢也越發地晚了。
燭影搖搖,素方有些擔憂地遞上杯茶:“娘娘,這麼晚了還不歇下?”
“過半個時辰再歇。”
“娘娘您這是要考狀元?”素方不解。
金鳳叼著毛筆抬起頭來:“老師說下個月小考。”
素方用帕子揩著她臉上的墨跡:“小考又如何,皇后娘娘隨便考考不就是了?”
“你不知道,皇上上和老師賭氣,發了宏願,這次小考要取頭名呢。如果取不到,皇上就要在朝陽門和永徽門之間來回跑三趟。”
“那和皇后娘娘這般用功又有什麼關係?”
金鳳咧開笑臉:“我想看看他來回跑三趟是什麼樣。”
素方一頭的汗。
自打進了尚書房上課,皇后娘娘和宮裡的公主們來往得就密切起來了,就連皇上和二皇弟也偶爾會跑來香羅殿,跟皇后娘娘探討些學問上的道理,都說皇后娘娘對凡事都有些“獨到的見解”。可是素方卻從沒聽到什麼獨到的見解,只是常看見一群人圍著皇后娘娘笑成一團,皇后娘娘卻悠然自得地端起茶盅來飲茶。
這些改變,素方都一一向太后娘娘報備了,太后娘娘聽了,卻沉吟不語,半晌才道:“隨他們去吧。”
。
到了小考那日,人人都摩拳擦掌,卻不是為了取第一名,而是自家母妃都私下交待過了,一定要助皇帝取得這第一名。若是真讓皇帝在皇城裡南北東西地跑上三趟,豈不是貽笑大方麼?
段雲重使了點小心眼,把金鳳的位子挪到了段雲嶂的身後,然後衝著段雲嶂拍著胸脯道:“皇兄放心,一切有我。”
段雲嶂甚是不屑:“就你?”
段雲重道:“就算我不行,還有小皇嫂不是。”
段雲嶂瞥了金鳳一眼:“朕才不和你們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