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景逸聽到此,算是真正的懂了。
難怪朝廷跟北疆蠻夷每次交戰都是不了了之的,他以前總以為北疆這邊的事情過於拖拉了些。
自從他來到這裡之後,又經過了幾個月的戰場交鋒,他這才感覺自己之前有多錯得離譜。
“若是朝廷再無糧草過來,咱們接下來怎麼辦?”
糧草已經捉襟見肘,十幾萬將士餓著肚子上戰場,那可是聞所未聞,一日兩日倒是可以,若是長久以往下去,別說戰場失利,就是軍心渙散也是一件了不得的大事情。
顧景逸的臉色頓時不好了,看向靜安侯說道:“不如我去信讓我父皇想想法子可行?”
靜安侯:……
顧長安:……
有這份心倒是很難得,就是個缺心眼的,真的是蜜罐中長大的,人心險惡是一點都不懂啊!
許是靜安侯的眼神過於直白,顧景逸訕訕的問道:“是不是我這提議行不通?”
“雍親王在京城裡面處境如何?若是他一下子就能夠拿出來一大筆銀子給北疆將士們,你認為會有什麼樣的後果?”
顧景逸聞言後,臉瞬間便白了,是啊,他怎麼就得意忘形了,怎麼就沒有想到自家的日子,父皇的一生就這般被困死在京城中的一方天地了。
他如今居然敢給自家父皇找麻煩,真的是不知所謂得很,還是太過想當然了。
靜安侯拍拍他的肩膀,“你能夠為將士們想到這麼多,已經很難得了,我沒看錯人,只是可惜此路不通。”
再說,雍親王這些年來一直都在陛下的眼皮子底下度日,府中就算是有銀子,也是於事無補的,何必給他找禍根。
顧景逸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一時之間竟不知道怎麼辦才好,這種大事情對他來說真的是一道非常難的題目。“那咱們總不能坐以待斃吧!”
靜安侯好一會之後才說道:“自然是等著朝廷那邊送糧餉,不然呢……”
顧景逸一聽此言後,嘴角抽了抽,這不是說的空話嗎,就是因為朝廷那邊沒有一絲絲的動靜,他們才愁雲慘霧的好不好。
接下來他們便直接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覷,靜安侯咬牙切齒的來了一句,“若是真的到了無路可走的情況下,咱們就直接帶著將士們去剿匪。
就不相信了山匪窩裡面還沒有咱們需要的糧餉?”
顧景逸就算是再白痴這會兒也明白此事情不可為,連忙說道:“那以後勤政殿上的摺子怕是要壓垮了御案,侯爺的所有功勞也將會付諸東流。”
剿匪可是地方上那些官員的政績,他們這些大軍若是無緣無故的插手進去,這可是越俎代庖。
“每個月每個人的糧餉是一兩,馬料是五錢,大軍按照十萬人員算一年用銀得要差不多七八十萬兩。
還有其它器械消耗銀子,那就是需要近九十萬兩銀子。”
之前御馬監供應一部分馬匹,但是這些年來御馬監供應馬匹越來越少了,他們就需要自己購買馬匹,再加上戰場上的損耗。
這些七七八八算起來,少不了一百萬兩銀子。
說到此處,靜安侯眼睛微微發紅,朝廷今年給糧餉銀子才不足二十萬兩,再加上戰事不斷,損耗巨大,那一點銀子是真的不夠看的。
所以他剛剛就是想去打劫土匪窩也是嘴上說說罷了,又有幾個土匪窩裡面有那麼多的銀子?
正在靜安侯愁眉苦臉的時候,外面進來了一個兵曹,“侯爺,外面有位壯士說是有重要的事情找您。”
幾個人一聽此言後,便直接面面相覷起來,只有顧長安心裡明白得很,怕是秦文瀾的人送糧草來了。
於是便不動聲色的看著靜安侯的動靜,安靜的等待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