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越澤望著始終緊閉的硃紅木門,手指蜷縮,低著頭,陰影將少年削瘦的身體籠罩在其中。
他知道神女就住在這裡,這幾日他每天都會躲在暗處看著神女和那個天衍宗的小少爺出門,他知道神女和那個小少爺關係最為要好,他曾偷偷聽過那些與神女同行的其他弟子的談話,也在水雲鎮中四處探聽收集訊息。
只要是與神女有關的,他都想知道的更多。
他一直守在此處,知道神女今日並未出門,修仙之人能聽見四周任何風吹草動,如今門鎖緊閉無人出來,大概是神女不想理會他吧。
也是,他命如草芥,如同地上的汙泥,怎麼配高高在上的神女低頭看一眼呢?
姜越澤神色晦暗,枯瘦的手指捏住灰色洗到發白的麻布衣襬,這是他所有衣物中最整潔的一件了。
少年垂著頭,在炙熱的陽光下卻感受不到一絲溫暖。
“喂,小乞丐!你在這兒做什麼?”
忽然,牆頭上傳來一道清脆的問聲,帶著少女獨有的嬌俏和傲慢,這是世間最動聽的嗓音,是再悅耳的樂器都無法與之相比的天籟。
姜越澤不可置信的抬起頭,神女正坐在硃紅色的牆頭上,雪膚花貌,身著杏色翠煙紗裙,神色冷清倨傲,居高臨下的望著自己,少女微微偏著腦袋,眼中有些疑惑好奇,又仿若不諳世事又頑皮的嬌小姐。
少女身後是灼目的驕陽,金色的光暈隱隱籠罩在少女周圍,襯得少女神聖且飄渺。
姜越澤被灼傷了眼,有些驚慌的垂下了眼,自慚形穢,他怎能直視神女?
楚寧覺得這小乞丐真是奇怪極了,他將自己引出來莫非就是看他沉默不語的?
楚寧不高興的皺起眉頭,手中捏出一顆彩色珠子砸在少年身上,“小乞丐,難不成你還是個小啞巴?”
彩色的珠子華麗無比,價值斐然,此時被楚寧當作不值錢的石頭一樣隨意丟棄。
珠子砸在姜越澤胸膛,不疼,但是很癢,甚至渾身都泛起了熱意,姜越澤抓住滑落的珠子,緊緊攥在手心。
瘦弱的少年仰起頭,望著他的神明,忠誠熾熱。
“我、我不是啞巴,聽說仙人們近日在湖邊想誘出水雲鎮那條蛟龍,我、我來找仙子正是想說這件事。”姜越澤低聲回道。
他的神女叫他小乞丐,這種羞辱他往日聽過無數次,旁人如此叫,他只覺的憎惡暴戾,恨不得殺光所有人。
可當這羞辱的稱呼被神女喊出來,他渾身都在顫慄,小神女的嗓音嬌軟,是世間獨一無二。
姜越澤咬緊口腔內側的軟肉,不讓自己失態。
楚寧挑眉,坐在紅牆上晃動纖細的雙腿,裙襬飛舞,少女比院內探出枝頭的紅海棠更加明媚。
“怎麼,小乞丐,難道你有如何引出蛟龍的辦法?”
楚寧好奇的打量著下面灰撲撲的少年,看起來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嘛。
那少年大抵十六七歲,沒有修為法力,穿著破爛,灰褐色的衣服上還有兩個補丁,唯一突出的地方大概就是小乞丐長了一副好相貌,清俊白皙,春山畫眉,寒江凝眸,墨色的眼珠彷彿璀璨的星辰,令人眼前一亮。
姜越澤垂眸抿唇,又怯生生的抬頭望了楚寧一眼,開口道:“我、我並未知道引出蛟龍的辦法。”
似是怕神女生氣,姜越澤連忙補充道,“不過我知道蛟龍所在何處,那蛟龍其實不在湖底,而是藏身在一處水洞中。”
姜越澤說得有些著急,臉頰憋的微微泛紅。
他也是無意中發現蛟龍的棲身之地,或許也不算無意,在仙人到這裡之前,他耳邊總是聽到一些奇怪的聲音,像惡魔的呢喃低語和引誘。
一天夜裡他彷彿魔怔般,又似什麼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