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平安抬頭,頷首道:「胡主事在此倒是大材小用了。」
弄一個兵部主事來酒坊監管,這不只是大材小用,更是浪費資源。
胡運板著臉道:「武陽伯此話卻是不對。酒坊關係到軍中傷患,這般重要之事委任給下官,下官戰戰兢兢,如履薄冰……」
這位看來是個較真的,賈平安拱手,「還請多指教。」
胡運拱手還禮,認真的道:「下官在此數月,覺著這些東西很是精妙,至今依舊不懂。敢問武陽伯,可是新學裡的學問?」
賈平安點頭,胡運嘆道:「果然如此。這陣子有人說新學乃是當年儒學的刀下亡魂,可武陽伯此舉卻讓某看到了好處……這新學只要能利國利民,下官看就是好學問!」
這人竟然有如此眼光,賈平安覺得很難得。至少在儒學的壓力之下能說出這番話的,真的不容易。
胡運看看賈平安,突然皺眉道:「今日並未休沐,武陽伯竟然在家,這定然是有事告假。」
「是啊!」賈平安想著教材就頭痛。
「武陽伯!」
胡運突然提高了嗓門,嚇了賈平安一跳。
「你告假在家卻不見理事,可見告假為假,歇息是真。此乃欺瞞上官之罪。武陽伯你領著俸祿,卻在家偷懶,枉顧了陛下對你的看重,你心中便不羞愧?下官在此敬告武陽伯,亡羊補牢,為時未晚也!此刻去了百騎才是君子所為。」
賈平安瞠目結舌。
他本以為胡運是針對自己,可看看那張正義的臉,他知道此人說的都是心裡話。
難怪以兵部主事的官職被弄到道德坊來監管酒坊,這分明就是把上官弄的無可奈何了,被趕出來的。
在正義的目光逼視下,賈平安灰溜溜的回家,然後去上衙。
到了百騎,邵鵬詫異的道:「你不是上午告假嗎?怎地來了?」
賈平安淡淡的道:「事情做完了,想著不能辜負了陛下的看重,就來了。」
果然是忠心耿耿!
邵鵬晚些進宮,不出意外的把這番話告訴了李治。
隨後他回到百騎,號召大夥兒向賈平安學習。
把事情交代下去,賈平安基本上就沒事了。
「武陽伯,那些學生來了。」
哎!
賈平安嘆息一聲,「某就是個勞碌命。」
晚些見到了十七個學生,尉遲循毓的臉上被包紮著,一看就是賈平安傳授出去的手法,看著很古怪。
「書本都拿到了吧。」
眾人人手一份教材,賈平安叫他們開啟。
「在開始教授你等之前,某有些話要說說。」
學生們抬頭坐好。
教室就在皇城進皇宮後不遠處的一間偏殿裡,由此可見李治對外界態度的顧忌。
在這裡學,那些官員也不能來嗶嗶,也不會因為深入皇宮而有什麼男女之別的忌諱。
但……
宰相們卻能進宮。
透過房門,長孫無忌看到了賈平安站在前方說話,就指指邊上。
老傢伙,這是想偷聽嗎?
李勣覺得這人有些陰。
眾人繞路到了偏殿的邊上,一個內侍見到了,長孫無忌指指他,頓時就捂嘴退後。
「……在讀書之前,你得問問自己讀書為何。某敢說,十人中有九人是為了牟利。」
裡面有人辯駁,「先生,本王就不是為了牟利。」
是那個宗室人渣。
賈平安如何回應?
連李勣都有些好奇。
「你讀書為何?」
「本王讀書是為了……」
「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