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皇后冷著臉坐在那裡,「那個賤人,陛下在此也能讓人來請,不要臉!」
心腹女官蔡艷見她雙拳緊握,就嘆道:「那賤人越發的肆無忌憚了。」
王皇后冷笑道:「你見過哪個女人能讓男人守在自己的寢宮之外?」
蔡艷低聲道:「那還是個少年呢!」
「少年?」王皇后不屑的道:「十餘歲就做了爹的少年可不少,她這般不知廉恥,遲早會死無葬身之地!」
蔡艷覺得局勢不大好,「皇后,此事得想想辦法,否則那賤人會越發的得意了。」
作為皇后,你竟然被一個淑妃騎在頭上,這話說到哪都是你自家丟人。
王皇后摸摸嫩臉,「你說說我輸在何處?」
她覺得自己很美……當然,這種錯覺許多人都有。
當然是因為……你放不開!
作為貼身女官,蔡艷知曉皇帝和皇后之間的生活並不和諧,皇帝來這裡睡更像是交公糧。而皇后本可放開些,卻覺得自己出身高貴,門風嚴謹,很是死板,皇帝自然沒興趣。
但此刻她只能違心的道:「那賤人狐媚惑主。」
贊!
果然是我的貼心人!
王皇后淡淡的道:「那賤人以為我就此束手無策了嗎?你去感業寺,尋了那個明空,告訴她……開始蓄髮。」
蔡艷一驚,「要告知陛下吧?」
「陛下自然會知曉。」王皇后覺得自己算計無算,那種睿智俯瞰眾生的優越感,讓她不禁微微一笑,「我說出來,那豈不是無趣?讓陛下知曉我的好處才是真的。可陛下哪裡知曉,我只是想讓那個粗俗的女人來收拾了蕭氏……」
晚些,蔡艷去了感業寺。
「明空?」蘇荷一怔,就茫然道:「你尋她何事?」
蔡艷一愣,心想我可是皇后身邊的女官,你還問三問四的,這是沒把我放在眼裡啊!
她淡淡的道:「與你無關,速速去把她叫來。」
蘇荷一臉茫然,可卻在想著賈師傅的交代。
那可是賈參軍的姐姐,這蔡艷是皇后身邊的人,姨母說過,皇后假惺惺的,不是好人……
賈參軍也說過:見面笑嘻嘻,不是好東西!
這不會是來害明空的吧?
不得不說,蘇荷是真的把賈師傅的話記在了心中。
「我先去看看。」
看看……
蔡艷怒了,「小小的住持,也敢放肆?回頭就收你回宮去洗衣裳,洗馬子……」
——馬子,原名虎子,也就是以後的馬桶。本朝避諱李淵的祖父李虎的名諱,改名為馬子。
蘇荷還在茫然,想著該怎麼通知賈師傅的姐姐避禍。
她這模樣在蔡艷的眼中就是挑釁,於是越發的怒了,「來人,去稟告皇后,感業寺主持誰……跋扈。此處多是先帝嬪妃,要緊之地,懇請皇后換了此人。」
身後的內侍和宮女寂然不動。
「你等也敢無視皇后嗎?」
蔡艷冷著臉,一一指著,「回頭收拾你等。」
一個宮女低聲道:「她……她姨母是……」
「憑她是誰,也得低頭!」蔡艷是被氣壞了,說話就有些沒遮攔。
那宮女抬頭,「她姨母是宮正蔣涵。」
你故意坑我呢?
蔡艷一口氣梗在咽喉那裡出不來。
蔣涵在宮中可是哪邊都不搭理的存在,皇后拉攏過她,沒用。蕭氏也拉攏過她,也沒用。這女人看著冷艷,這般特立獨行,反而贏得了皇帝的欣賞,任誰都沒法把她從宮正的職位上拉下來。
蔣涵的侄女……莫不是傳聞中她當女兒養的那個娃娃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