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官員低頭,「臣……不知油漆的價錢,也不知道兩間屋子要用多少油漆,臣……無能。」
這人至少坦誠,李治微微頷首,問道:「楊德利,朕問你,你以前弄過油漆?」
這是楊德利第一次面聖,顫聲道:「是。」
李治見他身體都在打顫,不禁莞爾,「為何要揪著兩貫錢不放?」
兩貫錢,在戶部就是一滴水,楊德利為何要冒著得罪同僚的風險去追究?
楊德利吸吸鼻子,「陛下,兩貫錢能買好些米糧呢!能活許久。」
李治突然一怔,「你莫不是……賈平安,這可是你表兄?」
賈平安點頭,「正是。」
李治看了楊德利一眼,說道:「朕知曉了。」
楊德利不知道是好是壞,急忙看向表弟。
賈平安給他個安心的眼神,簇擁著皇帝走了。
晚些賈平安來到了戶部。
楊德利急不可耐地問道:「平安,陛下那是什麼意思?可是惱了?」
「淡定。」賈平安覺得表兄還需要見識更多的大場面,才能不斷成長,「這等時候,陛下不能為了這件小事就讚許你,若是如此,戶部上下就難堪了。隨後表兄你就是公敵,明白嗎?」
李治的情商在此次小事裡展露無疑。
再結合先前養濟院裡的那一幕,賈平安確定長孫無忌死得不冤。
這樣的皇帝,你要麼架空他,要麼弄死他,但千萬別擺布他,長期壓制他。否則你要麼自盡,要麼就等著被他弄死。
「平安,先前看你帶著人護衛陛下,真是威風凜凜啊!」楊德利羨慕的道:「何時某也能這般跟在後面就好了。」
「會有那麼一天的。」賈平安隨口忽悠著表兄。
晚些他就被高陽弄走了。
平康坊裡,裝飾一新的酒樓看著很有排面。
錢二在前面介紹,得意的道:「那些人都是老手,做的活計無可挑剔,看看這裡……」
他踢了木柱子一腳。
「小心!」
木柱子連線著橫樑,上面不知道誰放了一截廢棄的木料在搖搖欲墜,被這一腳震動就掉了下來。
錢二退後一步,回身乾笑道:「這只是意外。」
高陽板著臉道:「再有這等意外,你就去域外吧。」
隨後還好,沒有再出狀況。
工頭來結帳,錢二拿著那截木料呵斥了他許久,而高陽卻和賈平安來到了樓上。
推開窗戶,街道上看著全是人流。
高陽探頭出去看了一眼,側臉笑道:「你來看,好熱鬧。」
外面確實是熱鬧,賈平安覺得這裡就是風水寶地。
二人隨後下樓,工頭已經走了,錢二說道:「公主,這酒樓要開,還得請公主取個名字。」
「名字?」高陽想了想,然後習慣性地說道:「小賈,你來取名。」
「這不好吧?」賈平安習慣性的謙虛。
「就你取。」高陽握著小皮鞭,看著竟然有些那個啥……
沒蠟燭就好啊!
這等時候硬化有些勉強,賈平安想了想,「要不叫做……長安食堂吧。」
錢二皺眉,「這個名字……不好吧,長安好說,食堂……聽著低俗……」
他一抬頭,就看到了高陽的冷臉,以及緊握的小皮鞭。
這……
正所謂識時務者為俊傑。
錢二堆笑道;「這個名字極好,一聽就知道是吃飯的地方。那些取名不是居就是樓,或是軒,都千篇一律,這個長安食堂朗朗上口,果然是大才賈參軍。」
高陽昂首道:「如此就叫做長安食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