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郵件只有四個字:塔城很冷
七分鐘後那人回覆:可以烤爐火
寧遠方:老師果然是姓七的
那人還是七分鐘後回應:八前面就是七,好了,很晚了,早點睡,明天好好上課
寧遠方知道他是在避嫌,不和任何一個女同學保持課後的聯絡,若是請教課程問題自然是有種他家大門常開啟的感覺,但是若是閒談自然沒有太多回應。
八週的時間真的不長,只是一眨眼,那個塔城的人在暑假後再也沒有出現過。
寧遠方第一次去塔城是九月份,秋天的塔城很美,也很短暫,清晨的時候好像一切都蒙上了細細的紗霧,滿地的落葉卷著風在糾纏,她卻無心欣賞風景,尋覓著那個人的蹤跡,有人告訴她說七里城去找妹妹了,可是到哪裡去找了卻沒有人知道,她又走了很遠很遠的路找到派出所,派出所卻說七里城的妹妹失蹤一個月了,到目前還沒有線索。
寧遠方失魂落魄的離開了塔城,回到b市才發現大家對於這個七里城的記憶只停留在那個表面的溫文爾雅,她想要找到人居然沒有被誰深刻的記憶著。寧遠方覺得所有的人都那麼的面目可憎,她到學校裡找老師打聽七里城的聯絡方式,也不斷的給他發郵件,打聽到的電話沒有人接,郵件也沒有人回復,寧遠方心驟緊。
一直追寧遠方的小學弟劉熙然是警察世家,寧遠方是第一次求別人幫忙,劉熙然幫著寧遠方查到了七里城以前住過的地方,是塔城的另一個小角落。
她再次跑到塔城找到了他家,但是房門依舊緊鎖。
寧遠方在他家門口坐了很久,但是房間裡卻從來沒有燈亮起,她看著自己的手機上的郵箱只盼著會有回覆,但是漫長的等待卻沒有任何回應。天氣已經很冷了,寧遠方凍得直哆嗦,眼淚就不由自主的掉下來,她幾乎不哭,但是現在卻怎麼也止不住眼淚。
沒有人知道她多麼渴望見到他,也沒有人知道她對他仰慕已久,更沒有人知道她與他算得上故知。
在寧遠方的記憶裡爸爸帶自己去邊陲一個小城探親,城裡有人搭戲臺子唱戲,誰要是想看戲就要拿自家的糧食獻上去,糧食給多少沒有限定,你覺得唱得不好可以不給,你要是看的可心,搬來糧倉唱戲的也不拒絕。
那個小城叫什麼名字寧遠方已經不記得了,後來爸爸的老友也已經去世,她沒有再和爸爸去過,但是那個戲臺子卻讓她記憶深刻,那個小城有很多人是從華北、華中地區移過去謀生的,所以對於京戲很喜歡。
唱的曲目寧遠方也記不起來了,但是她記得那天晚上也很冷,唱青衣的是個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女孩,那人媚眼如絲,唱腔清冷卻透著俏皮,大概是天氣太冷了,那人鼻子下面有條亮亮的痕跡,寧遠方為自己這個細微的發現掩著嘴笑了。
旁邊的人都在喝彩,那小青衣卻看著她眨了眨眼睛,寧遠方的笑意還沒有完全收起來,卻如被人打了七寸,失去了那一刻的驕傲,卻帶出一另一股歡愉,咿咿呀呀的唱著的小青衣轉著身飛舞水袖,爸爸問寧遠方好看嗎?
寧遠方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鼻根,有清爽的濕潤,她慌亂的說:&ldo;冷&rdo;。
小青衣卸了妝之後過來收糧,站在收糧臺邊撐著口袋,寧遠方和爸爸無糧便過去給錢,爸爸遞過去的錢是紅色信封裝著的,上面寫著風華無雙,那是寧遠方剛剛攤在腿上寫的,筆跡顯然力道不足,小青衣大方的接過信封掏出裡面的錢,是兩張大額紙幣,他倒是看也沒看把錢還給寧遠方的爸爸,&ldo;收糧不收錢,這個信封我想要,多謝了&rdo;。
寧遠方還以為小青衣是個女孩,怎麼突然就變成了男孩了呢,她問你叫什麼名字。
那小青衣說:&ldo;草鋪橫野六七里這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