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他哈哈大笑著,一鞭子抽了過來,大喝道:“賤民,看什麼看!”
李楷實向自己的行禮後面縮了縮身子,那馬鞭把他的包袱抽的碎片紛飛,辮梢掠過手臂,帶出了一條深深的血痕。
李楷實強忍著痛,不讓自己叫出聲來,等到那公子走了,這才撕開了衣服,纏住了傷口。
只是傷口實在是太深了,就算是綁住了,鮮血也依然滲透了出來。
就在這時,李楷實突然聽到有人叫他,道:“這位公子,你過來,讓我幫你包紮一下。”
李楷實轉頭看過去,發現身後竟然還有一家店開著門,雖然門可羅雀,可門外卻依然掃得一塵不染,幾名店員在店裡走來走去,整理擦拭著貨架,掌櫃打扮的老者微笑著站在門外,正站在臺階上,低頭看著他。
李楷實抬頭看過去,“桂墨軒”三個字赫然入目。
李楷實發現自己不知不覺之間,竟然來到了東亭,而這桂墨軒,他也記得,這不是……
不是子大人的產業嗎?
這些天來,他從來沒注意過原來這桂墨軒還在開業。
桂墨軒當初的詩文會也是載天府的一大盛事,當初的盛況,現在李楷實還記得一清二楚。
一名身穿紅衣的溫婉女子走過來,幫他解下手臂上的衣服,拿藥膏輕輕塗抹傷口,纖纖素手幫他輕輕纏上繃帶,而還有一人奉上清茶,道了一聲公子慢用,然後款款退下。
角落裡,一名素衣女子輕撫琴絃,若有若無的樂聲繚繞耳邊。
李楷實嗅著那淡淡的茶香,聽著那淡雅琴音,竟然痴了。
這種平和安定的感覺,他有多久沒有感受過了?
這種安靜閒適的生活,已經遠離載天府多久了?
李楷實下意識地向門口看去,門外依然是兵荒馬亂,一片狼藉。
但這桂墨軒裡,竟然一派安閒,似乎外面的一切都是假象一般。
“多謝!”李楷實不敢再在這裡坐下去,他總覺得這裡太過不真實,生怕自己一旦再呆下去,就會在這樣的環境裡沉迷下去。
他要非常努力提醒自己,外面的世界才是真實的,才能讓自己不至於自我懷疑。
難道,我是在做夢?
“多謝姑娘,多謝老丈。”李楷實雙手抱拳,一揖到地,道:“大恩不言謝,只可惜,我李楷實只能日後再報了。”
“公子言重了,舉手之勞而已。”老掌櫃微微點頭,似乎對李楷實的態度很是滿意,“公子保重。”
“老丈您也保重。”李楷實舉了舉手,背上自己的包袱,大步走了出去。
“公子稍等。”老掌櫃突然又叫住了李楷實,從貨架上取下一方寶墨,裝入錦盒之中遞給了李楷實,道:“相見即是有緣,這方墨就送給公子了。”
“這……這怎麼可以?”李楷實卻是記得,這桂墨軒的墨,貴的離譜,可即便是貴的離譜,卻依然有無數的文人墨客千金求墨。
“怎麼不可以?我桂墨軒的三等墨看財,有錢就可買去;二等墨看才,有才才能購買;一等墨看緣,你我有緣,我便贈你一方寶墨又如何?不過公子定要將此墨收好,千萬不要露白在人前,以防不測。”
李楷實心中百感交集,末了一躬身,道:“多謝老丈。”
說完,李楷實轉身去了,再也不回頭。
李楷實剛走,又有一位老人從角落裡走過來,掌櫃脫下身上的掌櫃服裝遞過去,問那老人道:“如何?”
“這個榮海波,油鹽不進!”那老人恨恨道,“任我說破了嘴皮子,他也不肯開放禁航令。”
老掌櫃搖搖頭,道:“那你聯絡上了大人了嗎?”
“聯絡上了,大人說他親自過來處理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