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一眼杜蓮,示意她離開。
我不喜歡單獨和這個男人呆在一起,他讓我感到從未有過的壓迫感。
“既然這樣,我想我也可以告退了吧。” 我面無表情的說道。他頗為好笑的看了看我,道:“你好像很怕我?”
我抬起了頭,盯著他,一字一句道:“我不是怕你,我是討厭你。”
他愣了一下,忽然又笑了起來,低聲道:“過來。”
我站在原地沒動。他忽然站起身來,手持著酒杯向我走來,我的身體一陣繃緊,仍然一動不動。
“來,喝了它。” 西澤爾溫柔的笑著,笑得完全不像那殺人不見血的黑公爵,而更似一個縱溺的情人。
我望了一眼那血色的葡萄酒,胃裡一陣翻騰,如果我沒猜錯,這不是一杯單純的酒吧。
“公爵還是不相信我嗎?” 我抬眼問道。
他輕輕一挑眉,笑意更濃:“我從來不會相信任何人。”
我也笑了笑:“你相信的是你的毒藥。”
他盯著我,沒有說話。
照今天這個情況,就算我不喝,他也一定會強迫我喝,如果我沒猜錯,那個應該是一種慢性毒藥,西澤爾是怕我趁機逃跑,所以想用那個繼續控制我。不過眼下,似乎是出去找飛鳥比較重要一點。
我深深吸了一口氣,拿過酒杯,一揚手喝了下去。
西澤爾滿意的看著我喝下酒,輕柔的撫摸著我的頭髮,道:“我的好妹妹,這才聽話,不過要記住,三個月後還沒有回來的話,你就永遠見不到我了。”
原來要等三個月才發作,那麼這就是說他要我在三個月內就毒死費拉拉公爵,三個月,用來尋找飛鳥應該夠了,不管怎麼樣,我一定要先找到他,把他帶回去。
“我可以告退了吧。” 我平靜的說道。
西澤爾的眼中閃過一抹奇怪的神色,忽然又說道:“明日,我會親自把你送到港口,費拉拉公爵的船隊會在那裡等候。”
第二天的凌晨,我已經身在前往港口的馬車上。來自阿爾薩斯的四匹良駒正穩穩的帶著這輛裝飾著波爾金家族族徽的馬車沿著大道前行,馬車後跟著穿著黑色盔甲的騎士團和打扮成精靈的侍女們,我低頭望了一眼自己,一早就被換上了這件白色的衣裙,用最高階的西班牙白絹布製成,銀線與金線精細地織出華麗的花紋,勾勒出一朵朵線條優美的玫瑰。鬢邊所佩戴的鳶尾蘭隱隱散發著淡淡的香氣,由西澤爾親自挑選的這種藍色憂鬱的花朵,似乎絲毫沒有婚嫁的喜氣,不過聽宮女說,每一次他妹妹出嫁,他必然會挑選這種花朵。
想到這裡,我望了一眼坐在我身邊的西澤爾,一襲黑色斗篷的他,靜靜坐在那裡,正如他的毒藥一樣,幽暗而致命。他的薄唇緊緊抿成了一條線,若有所思的看著前方,彷彿正在考慮什麼。
“你和飛鳥到底是從什麼地方來的?” 他忽然開口問道,淺綠色的眼眸一暗。
我一愣,杜蓮用血牌算的出我會來,怎麼沒有算出我來自什麼地方呢?不過轉念一想也是,如果西澤爾知道我們來自未來,一定會向我們逼問他所處年代的歷史。
“杜蓮沒告訴你嗎?”
“她只說你們來自一個和我們完全不同的異世界。”
“哦。” 我才不會說我來自未來,不然一定會被他折磨死。
“只是,你怎麼會和琉克勒茜長得這樣相像,” 他看著我,眼神忽然柔和起來,但只是那麼一剎那,他的眼神立刻又恢復了原有的冷酷。
他朝馬車外張望了一眼,臉上露出一絲難以察覺的焦急,他似乎在等待什麼,而且今天的馬車好像也行進的特別慢。
這個男人,不是又有什麼詭計吧?